执刃房间里,灯火如星,书桌上铺着一封文书,宫鸿羽手上拿着执刃印章,正悬停在文书落脚的地方,将落未落。吱嘎一声。开门声让他从思考中抬起了头,看清楚来人后,宫鸿羽凝皱的眉眼就舒展开了。
宫尚角依旧身着黑色睡袍,但外披了一件黑色大氅,执刃见状,不由挑了挑眉梢。他深知他的作息习惯:除非入夜,否则绝不会就寝。“方才审问了无锋细作,不宜一身血衅来见执刃,还望执刃见谅。"宫尚角拱手说道,声音沉稳。宫鸿羽闻言陷入沉思。宫尚角一回来便审问无锋细作,其用意不言而喻……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案几上那份文书。这份由自己亲自草拟的文书,一旦落笔,便意味着……宫鸿羽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宫尚角为了自己深爱之人,打算终身不娶,但此刻,摆在眼前的是一条更为重要的道路——宫门的未来。权衡再三,他终于提起朱砂印,在文书上落下沉重的一笔,一个“刃”字赫然浮现。"无妨,先坐吧。"宫鸿羽慈祥地笑了笑,眼神却带着几分复杂。
宫尚角的视线轻轻扫过被执刃盖上印章的文书,恭敬地低头:“不用了,执刃大人。”
宫鸿羽起身走向旁边的茶案:“没事,你坐会儿,我沏一壶茶。”
“夜深了,若再喝茶,怕是睡不好了。”
“那正好,前些日子我睡不好,让远徵帮我调配了一味助眠的药茶。你也试试?”
宫尚角听到弟弟宫远徵的名字,无声弯了唇角,带着笑意:“远徵弟弟调配的药茶,那就不能错过了。”
听到这话,宫鸿羽轻叹一声,微微摇头,唇边浮现出一丝笑意,而今,整个宫中怕是只有宫远徵,才能让宫尚角稍作退让了。
两人入座,宫鸿羽刚要拿起茶具,宫尚角就不着痕迹地接了过来。
“执刃,我来。”
宫鸿羽把茶壶递给了他,茶香袅袅,宫尚角屈着修长的手指,动作利落如行云流水。
等他把茶泡好,宫鸿羽才说:“浑元郑家和凤凰山庄迟迟不愿向无锋低头,但无锋已下最后通牒,他们想要求得宫门庇护,只是……”
见他话有犹豫,宫尚角接过:“我明白执刃的为难,自十年前宫门变故之后,宫氏一直独善其身,韬光养晦,对于两家的求助,确实爱莫能助。郑家掌门郑忠义和我略有交情,此次出去,我也已经向他述明情由,他很理解。但为了给郑家留存一点血脉,郑家送出女儿郑南衣参与今年的选婚。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在宫门住下了,并且我已经向外祖父禀明,必要时帮衬郑家”
宫尚角一如既往地保持着那副内敛沉稳的模样。宫鸿羽满意地看着这位得力助手,轻声道:"辛苦你了。"他心中清楚,有笙落谷在背后暗中相助,无锋即便想再兴风作浪,也得好好掂量一番。“尚角啊”宫鸿羽的声音微微停顿,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对方平静的面容,"这次郑家送来新娘,想必也是...,而你也早已到了婚配年纪,唤羽已经选定佳偶,那些新娘如今还在女院中,不如你也……”“执刃。”不等他说完,便被宫尚角冷声打断。那双深邃如鹰的眼睛,此时正直直地望向自己,让宫鸿羽心头一凛。茶杯被宫尚角不轻不重地搁置在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宫尚角站起身来,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夜已深,若无他事,尚角告退。"就在他即将行礼离开之际,却被宫鸿羽叫住。"尚角..."这一刻,宫鸿羽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低估了那个女子在宫尚角心中的分量。这份执着与决绝,远超他的预期。窗外月光洒落,映照着宫尚角挺拔的身影,仿佛连夜色也为之凝滞。
女客院落中,上官浅三人在纱帘笼罩的低案边围坐,云为衫闻到一阵沉郁的芳香,她撇过头,看见香炉正在冒着淡淡的青烟,若无其事地抬眼看向上官浅:“房间这熏香味道真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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