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我们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你总是生我的闷气,总是被冒犯似了的猝然离开,离远了我还一直冷着脸。”
“我只是短时间地体会过,我不想以此来取笑你,但这些年太长了,度日如年,我想……”
“以前我觉得时间太短,现在我来,是为了乞求,哪怕只在梦中见你一面。”
“是的,只为一面,一眼。”
不是作为一名著名的巫师,不是作为那个大名鼎鼎的格林德沃,仅仅作为一个凡人,我们最终都只是凡人而已。
曾经她把他称作朋友,她还愿意给他写信,可现在盖勒特只想诚恳地问候一句,“如何才能让你不恨我?”
一字一句,他没说一句话沈夏稚背对的要就仿佛要背钉子钉下去一寸,鼻尖的酸意赶不上眼角落泪的长线。
良久后她终究还是转了头。
视线由下转上,慢慢对上那张形如枯槁的脸。
她从不知道原来他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从未想过格林德沃也会像一个凡人一般老去。
颤抖着咬着压抑哭声的唇瓣,她要求自己直视他,直视那张沧桑夺去一切的脸。
她好像快看不到过去的半分影子了。
男人终于隔着光晕看清了她的脸,也是那一刻原本模糊的建筑开始浮现在两人周身。
原来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座教堂,高昂树立的审判之剑悬挂于顶,直指的方向正是男人的头顶。
那道一开始沈夏稚觉得刺眼的光束正巧落在两人之间,就像天堑的幕布,他永远无法再抵达她得的世界。
“终于,我们能面对面,你可以厉声斥责我虚伪的现在,你也有权对我发火。”
“但我只有一个乞求,请多给我一点点时间,只要一点点就好,我想用这点时间试着记住你的样子。”
是的,关于沈夏稚的模样他早就记不住了,不是忘记了,而是记不住,就像有什么东西删除了他脑海中关于她的一切回忆。
他只能凭着最后一点足迹寻找这个世界上存在她的痕迹。
沈夏稚压抑的哭声还是没忍住放了出来。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指尖从那道光堑中穿过,她的手轻轻挑开那头白发,他的白发不知道多久没打理过了,甚至有些地方起了结。
印象中的盖勒特·格林德沃留过长发吗,留过,到脸侧的狼尾,那是她记忆中最耀眼的少年。
可现在弯着身子支撑空壳子站在她眼前的老人比她的长发都快长了,白色明明比金色干净,但他的白泛着死气沉沉的暗色。
“不该是这样的。”
“你不是他……”
“你不是他!”
哭腔里逐渐拔高的声音在一遍遍剐蹭着她的心,沈夏稚颤抖的指腹落在那张枯老的脸上,眼睛却不敢与其对视。
那双曾经把她装进去过的冰蓝色眸子被阴郁磨搓掉了闪耀,如今这个蹒跚之人只剩下了一只还能看见她的眼睛。
沈夏稚,即使是你也无法改变历史。
沈夏稚,即使你可以预知一切也无法改变既定事实。
未来残忍的现实摆在她的眼前,她已经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一个可怕的噩梦还是落到了自己幻想的恐惧中。
太可怕了,这一切都太可怕了。
头顶横着的那把审判之剑或许不只是审判格林德沃的罪孽,更是一种警告,教堂的圣光早已为她指明了方向,她和盖勒特注定不是一路人。
他们的结局终究如此,踏错一步,万劫不复。
“不!”
梦境开始坍塌,教堂的曙光和长剑开始倾斜。
砰————
再度从床上猛然发出叫声的人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愕然的眸子,前一秒还喘着气的少年被她扑上来抱住腰身。
盖勒特被她的动作弄的有些无措,不知往哪放的手,还有那颗悸动的心。
生怕她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心跳,他甚至屏住了呼吸试着平复自己都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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