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找回了自己的意识,恍惚着上前,轻轻抬手想将她的脸捧起来,就像以前每次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一样。
沈夏稚眼眸微闪,没有再抗拒。
一抬头,她的脸上是阿不思熟悉的痕迹,带着黑魔法气息的鞭痕,不短不长刚好在脸颊上,鲜血顺着白玉一般的漂亮脸蛋缓缓落下,微微晕湿凌乱的发丝。
颤抖着收回了指尖,顿了顿,再看见他下意识蜷缩的动作后又抬手虚虚像环抱她。
“乖稚稚,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怕不要怕。”
“是我来晚了,是我来的太晚了。”
他知道小朋友的性子,眼下肯定是后悔又自责,可是过于自责只会害了她,要真论怪,他怪不了任何人,这是命。
-1946年冬-
午夜梦回,阿不思喜欢上了没有一丝光的房间,就连睡觉也换戴上眼罩。
如今,他喜欢光,又怕光。
年纪大了,喜欢做梦,不过梦也好现实也好,能见到她的就算做美梦一场。
他如今已是大名鼎鼎的白巫师,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
“阿不思又不是生来就是伟大的邓布利多,阿不思是最大的邓布利多。”
手心下摩挲着纸页,他已经记不清这是小姑娘多久写的一封信,但现在的他已经名誉加身,众多数不清的名号加在一起,他都快分不清究竟这些是他想要的还是虚妄的。
不过他更愿意相信这一切是虚妄的,没有什么最伟大的白巫师,也没有邓布利多校长。
他现在任职于霍格沃兹校长一职,比起前些年的魔法防御课教授,他达到了更高的地步。
但是这是他期望的吗,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再去纠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45年一战过后,所有人都在告诉他悲剧的本身,是在于沉迷于悲剧,可是没有人来告诉他这一切怎么就成了悲剧。
床头边触手可及的是唯一的那张照片,那张当年去看世界杯而无意留下的珍宝。
刚到他腰身上方的女孩一脸灿烂笑意,清透红晕的脸蛋上还画着一颗显然的红心。
女孩将整个右半边身子靠在身旁的少年上,少年则是侧着头垂眸看他,背景是喧闹的球场和人群,但他眼里只有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伸出手想触碰那相框中笑意盈盈的女孩。
下一秒,女孩俏皮地对他做了个鬼脸,“阿尔你又来啦!”
生气鲜活的悦耳声音透过火起来的相册传入他的耳里,有那么一瞬间,刺的他眼睛微酸。
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笑着和她挥手,“是啊,我又来了。”
声音悠长又苍老,要不是收的快那溢出来的思念就要将人压垮了。
女孩似乎习惯了他的回答,撑了撑身子靠在少年的肩头,“你每天都要看几百遍,不嫌腻吗?”
他想要回答,但一旁的少年却捂住了女孩的嘴,两人相视一笑后身形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
阿不思这才回过神来,这只是一张照片。
喉咙间涌上几分痒意,有些不通气,他咳了几下无果后也只能任由自己憋红了脸。
脸边糟糕的泛白胡子在他脸上的痕迹越来越重了,时间不会放过任何人,也包括他。
这偌大的房子里今后也只会有他一个人而已,漫长的冬季就这样在冷清的古堡里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他的白胡子长到快到腰的时候,照片里依旧年轻鲜活的小姑娘也开始调侃起他。
“你老了,阿尔哥哥。”
是啊,他也老了,世界上最伟大的邓布利多也会老。
转过身无力咳嗽的瞬间,他错过了女孩眉宇间透露着的淡淡怜悯,那是超越一纸相片,只属于沈夏稚的情绪。
阿不思·邓布利多注定要成为伟大的邓布利多,阿尔只能留在那个盛夏的山谷,留给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留给那个独一无二的女孩,从此这个世界上只能有最伟大的白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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