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演习

那场针对老A的演习，在我打把多次有意的脱靶后，在班长、排长的一次次耳提面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安慰下，最终到来。

上一次，在高城的提醒下，我第一次打中了齐桓，这一次我安安分分的趴着，等一个让钢七连努力减少战殒的结果。高城动了，我出枪很快，尽力去做到一击致命。过后他摸摸我的头，这是我不曾拥有的待遇。一个，我在心里默默念叨，转换了位置，我再等下一个有缘人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许三多：成才

他说声音很小，不知道从哪里爬过来的，拿着压缩饼干，给我，我拒绝了，这是我为数不多拒绝他的时候，他也不在意，揣着饼干，笑着告诉我：饿了就去找他。没人的饼干分量是规定的，也只有他能想着我饿不饿了。这就是许三多。

突然的开枪，惊了指导员连忙观望，直到对面蓝烟飘起才算放心，两个，我知道另一个狙击手一定在找我，袁朗也是。但是没关系，我也在找他们。

熟悉的地点，当打中第三个时，赢面扑来的子弹，若不是七连其他的的袭击，我已被暴露无疑，我知道这一枪属于袁朗，我终是再见到了他的身影。好久不见，我默念。

我知道这条壕沟的位置已经暴露，即便再看见他，也不过是他的引诱，我想打死他，打死袁朗，证明我从不向他嘴里的那么烂，即便如他所说，他也曾死在我的枪下。我爬出壕沟，班长叫我，我不曾回头，我知道高城也在看我，我不曾说话，他有着极强的战斗能力，他明白我的意图，但我能感受到他目光的复杂。我寻了个不远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里看得到许三多，他还在频频看向我离开的方向，寻找着我，皱褶的眉尽显担忧，不知是否他的天赋，我们相隔很远，却依旧对视上了，但我不知找到我的除了许三多还有很多人。

袁朗，我看见他了，这次是我先一步看见，只要我抠动枪他就输了，我慢慢勾紧手指，却想起许三多，老A大队的中校理应是他的功劳，我扭头看了一眼，终是选择了放弃，当扭动枪神的那一刻，我知道我输了，子弹擦着他的衣角而过，落在了哪里我不在关心，手指松开的那一刻，我知道，我输了。身上的蓝烟冒起，确定了我的结论……甘心吗？我不知道，但从不后悔。我就趴在那，等烟雾散去，突然想笑，我好像又“死”了一次，死亡依旧那般平静。

战场上，高城没能说些什么，我低着头不敢看队友，不敢看班长，不敢看高城，第一次有了这种羞愧感，让我抬不起头，我能感受到背后灼灼目光，而后离去。

在休息区，我缓缓擦拭着那把狙击枪，擦掉他身上的灰尘与泪水，我擦的细致，等待着最后战报的来临。在第二天我见到了班长，这是班长第一次这般严肃的看向我

七班班长：成才，为什么会打偏？打偏后为什么不立马换位置？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从哪说起，说我的犹豫，还是说我的不诲。许久，我看着他，低声说了句

成才：对不起

这三个字不应该从我嘴里说出来，也不会，可是看着班长的怒气，听着那声声询问，我却感受不到半分责怪，只有浓浓的可惜与怒其不争的气急。他愣了好久，终是叹了口气，

七班班长：成才，你明明可以打中，我们都在看着的，可是为什么放弃了呢？你战绩不错，若是还活着

他没在说下去，只是叹气，而后紧紧抱着我，安抚着我所有的坏情绪。那是我第一次放下枪，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真好，我再也不用羡慕许三多，因为我也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好班长。细细想来，班长不比任何人差，每晚他都是最后一个睡的，会起来为我们塞好那乱踢的被子，一犯错他总是先承认错误，将一切往自己身上揽，他总是默默的做着一切，善后或出头。他以为我们不知道或许以为只是寻常，可是我都明白，我们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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