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 (2-1)

在至冬几乎是看不出季节的痕迹的。冬去春来，最值得人兴奋的无非就是雪融和初雪，至于春秋两季，华楹在教堂里看不出什么，但富人一庭的银杏就相当有意思了。

她一天闲得发慌，三天两头就往他这边跑，每次聊天聊地摆驾回宫时都能刚好撞见某个人，还大摇大摆站在前面截她胡。

她也是奇怪，散兵也不穷啊，他老拿富人给她的东西干嘛？

还是说他也暗恋富人？

那可太“燃冬”了。

至于散兵为什么不把他收缴到的器械给教宗看看以缓和两人的关系呢？

因为他不感兴趣。

或者说比起客套的虚寒问暖，他好像更喜欢狭路相逢的全家问候。

说明白些，他三观不正，性情恶劣，喜欢捉弄人。他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博取他人的恭敬。

毕竟好不容易碰到个蠢货，不玩玩怎么行？

他也挺好奇富人那家伙能挂住几时的笑脸。

于是二人关系就一直僵持到这年年末。

诺大的会厅只有三人，丑角坐在长桌端，散兵则移到他手下一旁的位置，此刻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坐在另一端尽头的教宗。

她现在可是高冷女神，看都不看他的。

丑角：“又生嫌隙了？”

他问一旁的人。

散兵：“日常发病而已，是得劳烦你说话大声些了。”

散兵回了话后才发觉丑角这话有点毛病。

他们什么时候好过？什么叫又生嫌隙了？

他再暗暗瞥一眼某人，她垂着脑袋，两手撑在额角，目光在桌面上晃来晃去，大概也对比表示不理解。

莫名其妙。到底是谁在以为他们关系不错？

一觉醒来天塌了。

方才华楹只听得他二人在谈论什么“贵族”“余孽”“女皇陛下”云云，听着听着不知怎么就睡下了。再醒时，还是一边的下人把她叫醒的。

教宗：“什么任务得他也跟着啊？”

她指着散兵的鼻子面向丑角一脸不敢置信。

不等丑角应她，散兵就冷嘲热讽地开了口：

散兵：“就你自己那点实力你心里没底？武力方面弱也就罢了……”

他直接站起来，逆光的阴影盖在她身上。

他这一站，她伸出的手也讪讪地收了回去。

散兵环胸目光垂下，讥诮的目光在她脸上，看了半天才继续补充：

散兵：“脑子也简单。”

散兵：“真以为就凭你自己那点能力能斗过那些顽固老贵族的狐狸？”

散兵：“不自量力。”

……

至冬大型职场霸凌。

简直是危言耸听！

教宗：“你也没必要这么贬我吧。”

散兵：“都坐上第十席了。你说被贬是不是应该的？”

她不是很想理他，于是干脆不说话就让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散兵：“话又说回来了。你以为我想跟着？要不是我最近无事可做，女皇陛下又硬要我务必跟好你，免得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不然谁想和一个蠢材一起走？”

散兵：“实力不够硬，脑子也不好使，还不懂得明辨对错是非对错。人类降生到世上，就是这个作用？那可太值得庆祝了。”

教宗：“好了好了……跟着吧跟着，我不拒了。”

此刻紫罗兰的双眸中愠怒遮不住。华楹只是瞥他一眼，就吓得赶紧改口服软。

但明显他相当不接受，表情还是一样难看。

散兵：“这就是教宗大人求人的态度？”

教宗：“……好吧。”

她深吸一口气，同样也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表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教宗：“此程危难险阻或多，小人资质平庸，不得成大业。因而请大人屈尊同小人一道，铲旧贵族叶卡捷夫一脉，为女皇陛下清扫大一统之阻碍，除众执行官心头之大患。”

她僵硬地再将头低下几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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