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任务人身形溃烂,灵魂消散,已超出保护范围,请立即离开!”“再重复一次,危险已超出保护范围,请立即离开……”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中回荡了一遍又一遍,吵得人耳鸣。
“你这蠢货!……不是贪生怕死得很,这又是闹什么……”
她远远听见了这声叫骂。
是啊,她不是怕死吗?怎么莫名奇妙做这种自讨苦吃的戏码了?
好痛。
她现在浑身上下,都仅有这一个知觉了。
突然有些后悔。
蒙德的风花音乐节,璃月的海灯节、稻妻、枫丹、纳塔的节日,他所说的,所承诺的,她还没死皮赖脸一一讨要呢,自己倒先感动自己争着抢着替他上路了。
许是日日夜夜的耳鬓厮磨磨合出了默契,她察觉身后有人,于是勉强一转身,纤手迅速钩住了那人的脖颈,精准而熟练。
他身上往日冰冰凉凉的,今日风雪肆虐,反倒竟多了几分温度。
“白作聪明......你以为你能做什么!”
他好像哽咽得厉害,她也只好使尽浑身解数抬手轻轻抚了他的脊背。
“你也有病,你死了……谁、为我守节……”
喉咙里快发不出声了,风啸都快将她的声淹没,她清楚即使是他,要想进来又要带个人出去的,想必也难如登天,他此时估计也没听见自己所言。
那他得花多大精力啊......必然是极其劳神费力的。
也不晓得他到底听见没有,但他的确泣声更甚。
他还不曾体会过流泪的感受吧。她暗暗想。
肯定是难过到极点了。
“不哭嗷、不哭……”
“说不定我也信了度化,五百年后再见呢?”
她紧紧将他搂入怀中,以自己的身躯牢牢护住。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贴在他薄衫掩映下的心脏处。寒风如刀割面,砭人肌骨,而她的手心却炽热得惊人,仿佛要将他那颗冰冷孤寂的“心”捂热,要他有这“心”,去学着爱人。
然而她不知,他那颗“心”已经因她而如烈焰般炽热了。
她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下颌抬到他肩头,双手都压在他胸口。
即将凝成冰的白汽流淌在耳畔,分明冰得厉害,此刻却比曾经那颗躺在精贵盒子里血淋淋的,还挑动着的心更为炙热。
她声音低低的,像深夜间枕边情人的絮语。
“不许、绝对,私自寻短见……”
她现在已经不能在脑中拼凑出一个具有逻辑性的句子了。更不提脑中疯狂警示的提示音吵得她心累。
见他不应,便佯装发火,再使了几分力道:
“你听见没有!”
她娇躯一震,一口鲜血夺口而出,那鲜红的血液与她苍白的唇形成鲜明对照,竟为这失色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病态的艳丽,恰似雪地中绽放的红梅,刺目而又令人心颤。
见他依旧沉默不语,反而扳开她按在自己胸膛上的双手,继而用自己的手将其紧紧束住。他垂下眼眸,凝视着她,犹豫了片刻,像是在同什么做斗争。最终,他克制地倾身,在她带血的额头上轻柔地落下一吻,这短暂的一触带着他不曾有的无尽的温柔与歉意。随后,他缓缓向后撤去,手上力道向外送:
“活着。”
轰——轰——
千万雪倒灌似的落下。
可惜,他几百年的胆识与才慧,在此刻功亏一篑。
他跪趴在雪地上,身上是层层雪花。
......还有血花。
她没被甩出去,反倒反手钳制住他即刻向外扔了出去。毫不犹豫。
多年以后,他恐怕也会再记起这个瞬间:
龙吟排云而上,雪晶化作漫天黄沙纷纷扬扬,而如纯白卷轴的雪幕前,那个少女……
那个如教堂里的白攻魂的少女,那个昼夜在他耳侧晃荡的少女,那个……那个蠢货……
她嘴角还噙着血,却仍然朝他笑,好像还做了个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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