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如秋扯了扯,小家伙拽得太实,竟然扯不脱。他只好伸手去掰,没料到稍稍用力就听到一个不祥的声音,大概是掰断了某处,吓得他只好卸去指尖的力道,不敢再动。
这时,沐天落挪了挪,翻身侧过来,冲着烈如秋低声呢喃:“折翼,留下来……外面天寒,你在这里,屋里就不冷了……”
烈如秋不敢确信地瞅着沐天落,见他双眼紧闭,眼睫抖了抖,嘟着嘴低吟,含含糊糊地反复叨念着:“折翼,留下来……”
无奈之下,烈如秋靠着卧榻坐下来,认真观察了片刻,终于确定小家伙是在梦呓。
许是感知到炽热的气息,沐天落蜷紧身子,把头埋在温暖里,慢慢安静下来。
烈如秋替小家伙攒了攒锦被,琢磨着:折翼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会离开他?
直到困意袭来,他也没有琢磨出丁点头绪,倒是想明白另一件事:沐天落不惜代价也要催促自己提升修为,肯定不是为了什么庸俗的朋友情义,应该是想亲手打造一个可靠的帮手。这小家伙虽然年少,却有着非凡的身份,注定是要干大事的。比如顶着魔君的一张脸笼络公孙雴云,比如派遣天魄族人去往北冥,比如将齐氏一族囚禁起来,比如废止玉灵王的封册……
哪一件不是惊世骇俗?
修为平平的凡人怎么配得上跟在这样的人身后?
烈如秋难免有些心塞:如今欠下一份大大的人情债,除了任其差遣,也无可回报了啊,哪怕是被当作一个替身……
次日醒来,烈如秋发现自己端端地躺在卧榻上,好好地盖着锦被,却不见沐天落。他凝神聚息运了一个周天,坐起身来拈了个清净诀,神清气爽地离开卧榻,推开房门左右张望一眼,恰好看到侍女月兮捧着一套崭新的衣衫上楼来。
又是烈焰庄的弟子服,倒是体贴。
烈如秋随口问道:“圣主去哪儿了?”
月兮回道:“圣主去曦和山了,留下一本棋谱给烈公子。圣主说,请烈公子专心研习棋局,晚上圣主回来一同解局。”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烈如秋不得不沉迷于棋局,沐天落则是早出晚归,回到栖夕阁便是摆棋解局,二人也无过多交流。只是沐天落虽然神色平淡,却似乎有点闷闷不乐。
烈如秋渐渐生出疑惑:这小家伙莫不是有什么心事?但是,咱也不敢问呀……
直到中秋前夜。
晚膳后,烈如秋同往常一样准时地推开书房的门,十分随意说道:“天落,明日即是中秋,鎏金畅上定有灯会。此外,每逢节日咱烈焰庄的外门弟子都会用火符燃放焰火,那场面你绝对没有见过,想不想随我一起去逛逛?”
说罢,烈如秋这才注意到端坐在矮榻上的沐天落正虚握手掌,掌中紫色云雾悄然变幻,数息后消隐在掌心。
烈如秋只得问道:“天落,这是悟先生传信来了吗?”
沐天落抬眼望向门边,低声言道:“明日,《启雲录》与《点霜录》一同公示天下,悟先生先将名录给我看看。”
烈如秋在矮榻上坐下,提壶斟茶,不解地问道:“你为何不让悟先生将《临霄录》也一同公示?”
“因为名录无虚言。这个时候临霄若出,天下必有动荡。”
烈如秋半信半疑,“你是指那些改换名字的人吗?公孙雴云已是逍遥修者,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仅仅是因为改换名字,还有失踪或是身死之人。”
“你是说飞刀掌门月影先生?”
沐天落接过茶盏,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住在栖夕阁已有大半月时间,今晚,你回烈焰庄去罢。”
“中秋本是团聚之夜,岂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如,你跟我一起回烈焰庄,人多也热闹些。”
沐天落却摇摇头,淡淡地拒绝:“不必。待中秋之后,你与我一同去寻找月影先生,往后再想回到烈焰庄恐怕已非易事。烈先生待你如子,理应与之辞别。后日辰时,我与碎羽在玉魄湖等你。”
烈如秋又问道:“你不着急去寻找天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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