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遇故人

是他吗？

一身白大褂的医生低头正写着什么，额前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光听声音，许灼只觉得熟悉，不敢肯定。

见迟迟没动静，张极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往门口的方向望。

待到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心里那座高耸的围墙仿佛在刹那间坍塌，一帧帧他整夜思念的画面再度浮现在脑海中，他握笔的手指尖逐渐泛白。

一种心脏剧烈跳动要冒烟的感觉，时隔多年，两人又再次体会到了。

张极回避着她的目光，转眼盯着电脑屏幕。

张极：什么情况？

许灼走进去，坐下。

许灼：好像是发烧了。

这会儿，许灼感觉自己脑袋更沉了。真是造孽，又是发烧，又是遇上前任就诊。

张极：在家量过体温吗？

许灼：没有。

张极抬头，视线迅速从许灼的脸上扫过，从一旁拿过水银体温计递给她。

张极：会用吗？

许灼点头，接过来，随即迅速起身往外走。

许灼：我去外面。

许灼从诊室走出来时，天色已晚，大多数病人早已安歇，走廊里静悄悄的，空荡无人，只有几盏顶部的灯光还亮着。周围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这让许灼更是感到困意袭来。

她将卫衣往下扯了扯，将温度计放进去。

凉死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许灼靠着走廊椅子的椅背，本就浑身无力，眼皮开始打架。

为了避免自己在测体温的过程中睡着，许灼努力将身体坐直，盯着走廊尽头的那盆绿植，大脑开始放空。

脑海中倏然浮现出初三那年的场景，是在教学楼四楼的走廊上。

那天年级大会结束，张极和许灼等十人，作为年级前十的优秀青年被留下来，拍摄校园公告栏的照片。

顺序不定，张极在许灼前拍摄完毕。许灼完事后也赶忙跟上去。

张极走在前面，许灼跟在后面，另一侧就是操场，操场上的灯光与月光一同照在走廊，许灼盯着前面的那个背影，脚下的步伐不知不觉加快了。

或许许灼该接受自己的一见钟情，也该接受那次开会时无意间看到的侧脸，这么多年在她的心里依旧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许灼回过神来，打断回忆。

张极：好了吗？

张极刚好从诊室出来，站在她斜侧方，嗓音略微有些沙哑。

两人的身影一高一低，许灼把手伸进衣服将体温计拿出来，张极也同时眼神回避着。

许灼先自己看了眼。39度8。

许灼：发烧了。

体温计交到张极手中。

张极：先打吊针吧，再开点药。

许灼乖乖点头。

张极：先去一楼大厅右侧走廊等着，我叫护士过去。

许灼又点头。

看到她点头的样子，张极悄悄勾了勾嘴角。不过他的视线从头到尾都不敢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许灼：谢谢医生。

许灼这才抬头正眼瞧他。

这个距离比刚才近多了，微弱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这会儿他已经将眼镜摘了下来，眼睛里透出疲惫。

关心的话到嘴边，硬生生被许灼又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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