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毫无预兆地转学离去,如同一把利刃,将陈劲生原本平静的生活瞬间劈得粉碎。那天清晨,他像往常一样,怀揣着一份刚出炉的早餐,哼着小曲走向教室,那是他特意为沈璃买的,想着看她惊喜的模样。可踏入教室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异样,沈璃的座位空落落的,书本不见踪影,周围的同学交头接耳,眼神闪躲。他的心猛地一沉,疾步上前,拉住一个同学焦急地问道:“沈璃呢?”得到的却是茫然的摇头。那一刻,他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只留下满心的空落与迷茫。
起初的日子里,陈劲生好似被抽走了精气神,行尸走肉般穿梭于校园。课间休息时,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在他耳边回荡,他却置若罔闻,独自走到操场边,找一处无人的角落缓缓坐下。他双手抱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方的天际线,脑海中反复放映着与沈璃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在图书馆一起埋头苦学,沈璃为难题蹙眉的模样;午后的废弃仓库里,沈璃挺身而出为他挡下拳脚的瞬间;还有她软糯的笑声、关切的眼神……这些回忆如走马灯,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他,直到上课铃尖锐地响起,他才如梦初醒,拖着沉重的步伐返回教室。
夜晚成了他最难熬的时段,他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思绪如潮水般汹涌。他试图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可只要一合上眼,沈璃的面容就愈发清晰,她的不辞而别像一把钝刀,反复割扯着他的心。翻来覆去间,窗外的天色已渐渐破晓,而他未曾合眼一刻。白天,他的食欲不振愈发严重,原本喜爱的饭菜摆在面前,却食之无味,几口下咽便觉胃部翻涌,只能放下碗筷。长时间的失眠与饮食不规律,让他迅速消瘦,眼眶深陷,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
在学校里,他的情绪变得极不稳定,像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同学们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一句低语,都能让他心生怒火。有一次,一位同学路过时不小心碰掉了他的书本,还未等对方道歉,陈劲生就猛地站起来,怒目而视,双手握拳,吓得那位同学连连后退,慌忙捡起书本,口中不迭地说着“对不起”。渐渐地,同学们都知晓了他的“禁区”,都对他敬而远之,不敢轻易招惹。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劲生内心对沈璃的怨念越来越深,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她能如此狠心,一声不吭地将他抛弃在原地。这份怨念如同毒瘤,在他心底不断生长,侵蚀着他的本性。他开始变得冷酷、暴烈,从一个温和友善的少年彻底沦为六中令人畏惧的校霸。
他对曾经欺负过他的肖子强更是念念不忘,复仇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带着以宋彰为首的一帮小弟,摸清了肖子强的行踪,将其堵在了一条狭窄昏暗的小巷子里。肖子强见到陈劲生,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刚想开口求饶,陈劲生便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二话不说,挥起拳头重重地砸向他的脸。肖子强的鼻子顿时鲜血直流,他哭喊着“饶命”,陈劲生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他手下的小弟们一拥而上,对肖子强拳打脚踢。在拳脚相加的殴斗中,肖子强哭爹喊娘,不断哀求,可陈劲生充耳不闻,他的眼睛里燃烧着仇恨与愤怒,直到肖子强瘫倒在地,奄奄一息,他才带着小弟们扬长而去。
此后,陈劲生凭借这股狠劲儿,在六中站稳了脚跟,身边总是簇拥着一帮小弟,威风八面。但在他冰冷坚硬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千疮百孔、思念成疾的心。每当夜深人静,他独处一室时,那些与沈璃共度的美好时光就会如鬼魅般浮现,让他痛苦不堪,而他只能独自承受这一切,在黑暗中默默舔舐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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