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1)

入眼的是一个人。

她身上穿着被洗的发白的中式衣衫，下身套着件黑色的长裙，秀丽的乌发扎成两条辫子，那张脸一如既往的好看，与王免记忆中的模样大差不差，只是多了几分女人的成熟。

漩涡看看她，又看看队长，心里暗自揣摩两人间的关系。

恰巧，原袖桃这时也转过身来。

漩涡这才看清，女孩右眼的眼球灰白，瞳孔消散毫无生机。

——她的右眼瞎了。

可惜……漩涡默默同情了她一下。

这个缺陷就像一幅被油墨泼洒的古画，画面原本的美丽因它而损毁，有人惋惜，但总有人对此持不同意见，他们认为这反而是一种新的灵感与一种富有残次的美。

原袖桃算是后者。

如果不是她当年妄图逃跑，人贩子既想惩罚又想威慑戳瞎了她的眼，她大概也会觉得这是残次的美丽吧。

这种事原袖桃只告诉了一个人，那人本来就因为她的眼睛对她多加照顾，听到此话对方吃惊的眼神直惹得原袖桃哈哈的笑。

不过虽然瞎了只眼，另一只眼视力却非常好。原袖桃认出了男人怀里抱着的是自己邻居家的孩子——会乖乖叫“姐姐”的媛媛。

她走向那群人，抱的不是想要认领媛媛的心思，而是怀揣着几分好奇。

带着面具，穿着统一的服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cosplay呢。

以及……为首的那个男人带给她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他们有在哪里见过面吗？

原袖桃记性很好，这么特别的人如果见过肯定不会忘记。

原袖桃：“你们好啊。”

她的视线从王面的面具转到了媛媛的身上。

随后故作惊讶道，

原袖桃：“呀，这不是媛媛吗？”

原袖桃：“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王面强装镇定，扭头打发走了好奇想要看戏的几人。

他看到原袖桃的第一眼，即便刚开始只是一个侧身，连全脸都没有露，也依旧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前女友。

——虽然他不想承认这个冷漠的事实。

王面：［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有认出我。］

蓦地，不知道心中升起的那复杂情感是庆幸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些。

他努力压低声音，避免自己暴露。

王面：“刚刚我们路过的时候，这小姑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正准备想办法联系她的家人。”

王面：“不过既然你认识，那就方便多了。”

这声音一出来，原袖桃立马清楚了面前人的身份。

高中的时候她交了个男朋友，叫王免。

人长得清秀好看，性格好，身材好，声音也是好听。

每次被自己逗弄的那副羞涩模样即使是放现在，原袖桃还是喜欢。

可惜那个时候不能同住，不然原袖桃肯定要求王免每晚读睡前故事给她听。

一晃几年过去，人变得更高更稳重了，声音还是和从前一样……

嗯，可爱。

原袖桃心中感慨万千，面上平静无波。

原袖桃：“啊……”

原袖桃：“原来是这样，我是她的邻居。”

原袖桃：“这小姑娘平时就有点营养不良，晕倒这种事情也发生过不少次，让她休息一下就好。”

原袖桃：“可以麻烦好心人你好人帮到底，帮我把她送回家吗？”

她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王面。

王面自然是拒绝不了，无论是出于原袖桃一个女孩力气小，有他在怎么说也不能让原袖桃把小女孩抱回家，还是出于好不容易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想要和她多相处一会儿看看她过的好不好之类的理由都不能拒绝。

他压下胸口的思绪。

王面：“嗯，可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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