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犹记来时路（5）

我最终还是堂而皇之的登门入室，坐在书架前干啃着精神食粮。我几乎什么都看，事实上现在一本书的好坏我也完全分不出来，毕竟我先前一本正经书都没看过。

　　我喜欢马尔克斯，一开始读他的作品只觉得荡气回肠，但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在蓝天白云的笼罩中，在黑板反射刺眼阳光照到最阴暗角落的不适应中，在魔法的光点中，奇异的感觉像珍珠母光泽一样的蒸汽缓缓飘来，透过黄玉刺进我的脑中。精英市内没有山，甚至没有雨，一年除去冬季都稳定在二十摄氏度，但无法摆脱的潮湿雨闷热还是疯狂的涌进来，我被裹挟着向前跌跌撞撞的奔去，奔向我最厌恶的香蕉林。

　　我讨厌香蕉。

　　我放下书，走出房间，回头瞧着老宅在黄昏的照耀下发着淡光。

　　像煤气灯。

　　我徘徊在单调的街头，挑选今天的居所。我是城市里的老鼠，没有自己的经济来源，只靠每家每户空无一人却堆满生活用品的套房生存。

　　从暑假的那天起，我便时常去舒言家，不管那些只会发散恶意的人生过客如何编排我，又如何嘀嘀咕咕的打算教训一下我，一个说要把我的作业拿去烧掉，一个说要把我恶心的事迹捅出去让大家都不跟我说话。

　　挺没劲的。

　　我喜欢看书，看各种各样的书，却不喜欢西方宗教。我讨厌全知全能的神，讨厌人生来有罪，讨厌人生经受的一切苦难都能用赎罪一笔带过，讨厌有人高高在上的审判我，讨厌禁欲，讨厌生前赎罪死后享乐，讨厌……

　　罢了，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

　　总而言之，我很讨厌。

　　“所以啊。”

　　我看着紫头发的娃娃，在闲暇时分自娱自乐：

　　“你也不准信那些。”

　　真是无礼的要求，我一边玩着她的头发编小辫子，一边自言自语：

　　“我觉得，被蚂蚁吃掉，比上火刑架，要好的多。”

　　“还有，别埋在乱葬岗，那里环境太恶劣了。每天上学只能坐在垃圾桶边上还没有后门透气，太令人厌烦。”

　　时间比闷热的雾气更早退去，叶罗丽战士们的友谊愈发深厚，他们有了新敌人，认识新朋友，再经历一系列在我看来只觉得啼笑皆非的事情。

　　我歪歪的倚在花园靠背椅上，看着王默放火，又看着陈思思发射冰凌。

　　她们问我会不会不开心，我想那是自然，我说那是当然不会发生的事情。

　　“同学……”

　　“嗯？”

　　“如果你有了魔法，你觉得会是什么呢？”

　　“是风吧。”

　　我眯起眼睛，看着枯树叶如同煽动翅膀的枯叶蝶缓缓飘落，顺口答到。那树叶散发金黄色的光芒，让我想起喧嚣的下午、温暖的黄玉、昏暗的灯光，最后阳光透过陈思思的发梢刺进我的眼中，我的眼里溢出泪水，只是改口：

　　“不过我还希望是太阳。”

　　眼角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被抹去，就像落叶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上一样。

　　我是贪多贪足的，我想要好成绩，想要钱，想要魔法，有了魔法又想要更多不一样的魔法，甚至是……

　　成为永生的大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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