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墓地的奇异花香

“你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

被医生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正好被检查室天花板顶上的灯晃到了眼睛，虽然他及时的用手遮挡了一下，可是那灯太亮了，灯光刺进眼睛里，像一根倒着长的针。

医生没有注意到他的不适，见他没有马上回答，又追问了一句，语气似乎有些急切，“没有么？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梦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放下手，被灯光晃到的那只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好像眼睛里被揉进了一些细小的碎片，睁着的时候感觉不出来什么，但是一眨眼，碎片就刺进了眼睛里，又疼又酸，忍不住想要流泪。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才稍稍缓解了眼睛的不适，抬起头看着医生，发觉医生的脸上有一种很隐晦的兴奋，虽然医生隐藏的很好，但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亮的出奇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他此时有些异样的情绪。

大概是意识到他探究的目光，医生收敛了一下情绪，又恢复成平常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的眼睛突然失明可能并不是病理上的原因，有时候突然出现视觉障碍也可能是因为心理上的一些问题，精神压力过大，或者受过什么刺激，都可能导致这种情况突然发生。”

医生的表情很诚恳，语速不急不慢，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个医生对患者应有的耐心和关切，既不会显得很刻意，又不会让人觉得受到冷落。

他几乎就要相信医生的话了，只是在点头前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检查前偶然间听到的医生和护士的对话。

“又来了一个看不见的，这个月第三个了吧？”

“可不是，都是突然就看不见了，在别的医院查了一圈儿没查出什么毛病，就都到咱们这儿来了。”

“怎么就突然看不见了呢？”

“谁知道了，见鬼了吧。”

他看见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还在耐心地解释着他突然失明的原因，他忽然很想问问医生，那个小护士说的见鬼，是怎么回事。

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医生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微笑，敷衍的地点着头，眼睛却一直紧盯着医生的脸。

医生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他却忽然听不见医生的声音了。

医生的脸开始变的模糊，五官慢慢地移了位，眼睛跑到了嘴巴的位置，嘴巴又跑到了眼睛的位置。

他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医生还在说着话，他看到医生的嘴巴在眼睛的位置一张一合，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医生终于停止了喋喋不休，听到他的笑声后，歪着头看着他，突然问道：“你在笑什么？”

他看着医生歪着的头，忽然发现医生的脸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他眨了眨眼睛，医生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嘴巴在嘴巴的位置，眼睛在眼睛的位置，刚刚的那一幕仿佛就像是他的幻觉，从来没有发生一样。

医生还在歪着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忽然觉得医生的脸很陌生，明明是一样的眉眼，但是就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盯着医生的脸看了很久，终于发现是哪里不一样了。

医生的脸上没有了活人的生气，苍白的皮肤下透出一股死人般的灰败。

医生还歪着头看着他，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微笑，那个微笑从医生的嘴角开始，慢慢延伸到医生的整个脸部，医生脸上的肌肉因为他夸张的笑被高高地扯起。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医生怪笑着问道。

他盯着医生灰败的脸，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因为我看得见你了。”

献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