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俞稚，你今天是在为我撑腰吗”

陈飞鸿咬着牙，眼神闪躲着

“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不就仗着你爹在这儿吗？”他嘴硬

俞意生再好的脾气也架不住这么嚯嚯，他皱眉“行了都少说两句”

陈飞鸿停住嘴，没人比他清楚自己占不占理

视频里他们说的乱哄哄的，但基本可以挑选听清楚，俞意生也皱眉，他没见过俞稚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视频里，污言碎语不绝于耳，先是被玻璃破碎声打破，再是少女轻蔑的笑

谢周看着监控里的视频，少年敛着眉，腰弯得低，他匿在角落的暗处，叫人看不大清神色

俞稚撇过去脸，如果说之前是烦躁，那现在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她有些怕看到谢周的脸，怕他漏出失望或者嫌恶的表情

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像个泼妇，和一个男的起了争执

明明她没错，明明她清楚

“你们谁说”俞意生没再笑呵呵得，冷声

俞稚没开口，陈飞鸿心虚得不行

“陈飞鸿”俞意生叹了口气“你说，为什么骂人”

陈飞鸿低着头，手在颤抖

他自己内心深处，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是，他嫉妒谢周

嫉妒他的数学天赋，嫉妒他的奥赛第一，嫉妒他的保送资格

所以当他知道谢周残破的家境开始诋毁

开始不论黑白

开始颠倒是非

“我………”少年开口，陈飞鸿看着谢周的脸，他没什么表情，淡淡的

“我错了”他说

俞稚看向谢周，好巧不巧，对上了少年黑白色的眸子，他的眼睛很像一片海，深沉旷古，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陈飞鸿向谢周道了歉，又向俞稚道了歉，俞稚也回了个对不起

17，8岁的少年本就没什么坏心眼，很多时候，他们能够意识到自己错了

……

闹剧，俞稚给这件事定上十字架

俞稚带上耳机，她将人像放好，固定好纸张开始塑型

轮廓差不多修好，她想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却触碰到一处温热

少女抬头，少年弯着腰撑着一旁的桌子不知看了多久，两人离得不近，却能感受到彼此轻微的呼吸

天很蓝，云很白

太阳依旧高挂，阳光依旧灿烂

“俞稚，你今天是在为我撑腰吗？”谢周笑着，连说的话都是带着笑意的

俞稚将笔放下

“就算是。”她说

“为什么”少年看着她，颇有些执着

俞稚沉默了会儿，推开他

“你审罪犯呢”俞稚气笑“什么为什么，看他不顺眼呗”

“看他不顺眼？”谢周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有些无赖“就因为这个？”

“不然呢？因为什么？”俞稚不甘示弱

“我呀”他嬉皮赖脸地冲她笑

少女看他，撇过去脸

“谢周，你不觉得我刚才那样很像泼妇吗？”俞稚兀得开口

俞稚家的教育不严，但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知道了什么是礼貌什么是不礼貌，比如在图书馆不能大声说话，被别人帮要说谢谢……

“不觉得”少年噙着笑，语气却认真“我觉得，我可能遇到真的救世主了”

俞稚面上风轻云淡，心跳却说了谎，这是她掩埋不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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