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旬的夕阳依旧如铁烙般火红,今日群山如黛,延绵至天际。路旁的枯树宛如细长的鬼手,伸向苍穹,将其间的云朵染成淡淡的粉色,背后透出的碧蓝更显深邃。这般景致既美好又带着几分阴沉,连同眼前的希尔太太都被染上了一层寂静的阴影,衬托出她瘦削的身形更加鲜明。
身后不远处的田野里,道尔顿发出稚嫩的呼唤,他满怀兴奋和欢悦,在小公路上奔跑,一边向他的父亲希尔先生欢快地呼喊:“爸爸,快一点,再快一点!”后方是绿意交织的景象,父子俩的身影起伏连绵,而前方则显得凝重,仿佛那片黄昏的天空是两个时间场景的交汇点。
此刻,希尔太太的目光投向我,及时招呼我的到来。我停下自行车后,她询问我:“那天你跟我提及的事,你是否已与他人分享过?”我微皱眉头,回答道:“是的,但不知与谁分享。”希尔太太听后似乎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希尔先生已骑着自行车拉着小推车离去。道尔顿看到父亲离去,仍想追赶。见此情景,希尔太太急忙嘱咐道:“孩子,回来。天气寒凉!”随后,她的目光再次转向我,开口道:“我想要托付于你一事,与道尔顿有关。”
听到对方的言语,我询问:“您所指的‘如果’是什么意思?如果您和柯顿遭遇变故,需要我照顾道尔顿吗?”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周围只能听到沙沙的风声。我逆着光线注视对方,尽管我已明白一切,但仍想探求更多,于是我眼神凝辰而绪杂地问道:“能否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会这样说,你们会遭遇什么变故?”
与此同时,道尔顿已经乖乖地回到了家,走到门口时,发现我们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好奇地停下了脚步。希尔太太察觉到儿子的目光,催促他进屋。然后她再次面向我,却一时语塞。
其实从始至终,我心中都早已明晰,可直至此刻才真正地静然开口问道:“——你们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坚定地反问我:“我需要你的答复。你是否愿意承担照顾道尔顿的责任。”我抿住嘴唇,思绪如余辉般细微,却又如千万烛火般灿烂。每一缕思绪都在黑暗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有的如九天星火坠落。我已抛却绝望,为法兰西的解放而坚定战斗的信念——于是我看着她,回答道:“是的,我已准备好承担这一责任。”
在那一刻,我观察到希尔太太的眼中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她的声音虽然略显哽咽,却决然无比,仿佛是已经决定了某种信念:“谢谢。”随后,她向我道别,转身沿着那条铺满碎石的小径离去。穿过墙隙与院落,她步入了屋内。凌霄花缠绕在墙头,花朵随风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思绪与视线被微风轻轻拂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或许这是与这位地下党员的最后告别。
我长久地凝视着希尔太太的背影,光线与阴影交织,仿佛要把我与他们分割成两个世界。我心中一片混沌,仿佛身处梦境之中,接下来的旅程与路途、交谈以及周围的事物都变成了脑海中的碎片。深邃的心灵之海波涛汹涌,全身感受到的唯有寒冷与混乱。我开始想象抵抗组织成员们的命运,纳粹警卫审查时的血腥场景在我脑海中闪现,这一切仿佛是一部黑白交织的默片,沉浸在回忆与幻想中的我,竟未发现太阳早已下山——自己彼时正独自留在房间里,沉浸在出奇的安静之中,甚至连窗外麻雀翅膀的扇动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时间仿佛已经静止,我一人在今夜中抽着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炳草微弱燃烧,悄然吐露烟云,在朦胧的夜色中缭绕。桌上的小台灯发出柔和的暖光,为今夜增添了几分沉静的氛围。此刻已至十点,母亲与祖父早已各自洗漱完毕,在各自的房间安然入睡。自从今日下午与地下党员希尔太太托付之后,内心的偏执情绪便让我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迷茫状态,仿佛身心被无形的坚固堡垒所包围,备受煎熬。或许,我已成为了内心最不平静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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