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后来的另一天的清晨时分——即在翌日上午,一辆大型灰色军用敞篷汽车又驶入了房屋的花园区域。司机与一名开朗乐观的金发高个青年士兵费尽周折,从车上卸下两口箱子及一个灰布包裹。他们齐心协力将这些物品搬入庄园中最为宽敞的房间。随后,汽车缓缓驶离。几小时后,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紧接着,三位骑士出现在视线之中。其中一位骑士下马后,走向那座古老的石头楼房进行了一番观察。完成浏览后,他们连同马匹一同进入了被用作工棚的谷仓。后来,作为祖孙的我才得知他们已然将祖父的工作台固定在了两块石头之间的墙洞中,并在工作台的压脚上系了一条绳子,用以束缚马匹。
之后在那两天的时间里,一切归于平静,未发生任何值得记述的事件。我未再有时间与其他人谋面交流,或者是主动同那些外来的德方侵略者打交道——就如同我在最初所告知的,一切都在摇摇欲坠,唯有我和年迈的祖父仍在苦苦支撑。我和祖父每天都很忙。对于这番举动,我们即便焦躁不安,但也疏松应对,没什么感到奇怪的。我记得那时骑士们于晨曦初露之际,便牵马启程外出,直至夜幕降临才归。他们归来后,将马匹妥善安置,而在铺满干草的阁楼中安睡自身。
在第三个清晨,一辆敞篷汽车准时到达。伴随着轻松愉悦的氛围,一位笑容可掬的青年人肩扛一只宽大的行李箱,步入室内。之后,他将随身携带的背包安置至隔壁房间。完成这些安排后,他走下楼梯,用法语流畅地询问了我母亲关于床单的事宜。
母亲面对此情此景感到恐惧不安,加之身体不适、风寒未愈,吐字模糊不清。对于德国人来说,这样的交流无疑令人感到不悦。当我第一次听到他们稍显生疏的法语时,我也产生了不满的情绪。这种情绪源自两方面,一方面是来自于他们的地位所产生的直接影响,另一方面是我个人所感受到的间接压力。身为下位者的我,无辜承受压力,同时还要遵循他们的规则行事,我为此感到悲愤难平。于是,我在最后迅速上前扶住母亲,以冰冷的语气给予回应。
时隔数日,我不记得确切过去了多久,或许是短短的一日,或许是两三日之久。总之,那段时间我生活得颇为浑噩,内心的忧虑如乌云压顶,与日俱增。家中氛围沉闷,所有人都缄默不言,似乎达成了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一日,当收音机传出消息:“布尔什维克作战的德国第三军方不断取得胜利……”时,我选择了将其关闭。
我走进厨房,取出旧汩汩的白色餐具,摆放于餐桌上。随后步入客厅,轻启微波炉门,取出一盘上周遗留的食物。经过这些日常琐事,内心的紧张压抑稍有缓解。
母亲忧虑地叹道:“…我只希望德国人今天不会再来了。”此时祖父接过我递上的热咖啡回应道:“如果你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那么现在不妨喝杯咖啡吧。也许它能让你心情稍微舒缓一些。”母亲并未回应祖父的话,而我只是默默地为她倒上一杯咖啡,且紧接将前周仅剩的一盘干燥面包放在桌上,发出“哐”的声响。
母亲吓了一跳,她看了我一眼。
祖父则对她安慰性地笑了一下,然后便看见我打开了一罐熟悉的酱料。他却是不知晓,便忍不住发问:“这是什么?”
“是黄果酱,掺了一些葡萄做的。”我将酱料倒在其中的盘子上,说。
祖父回忆起来了,他笑着喝了一口咖啡。
“我们没有糖,只好这样凑合了。”我又说。
一旁的母亲也喝了一口咖啡喝:“但这已经够好的了,亲爱的。”
祖父则是用清瘦的手指过去沾了一下酱馅,嘴唇紧抿似地品尝了一口,发出一声尾调上扬的“嗯”字。他看着我,黑眼睛亮亮的,荡漾起细细的皱纹:“做的非常好。”
“又一样让德国人不会有的东西。”母亲半腮嚼着面包,略微口齿不清地补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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