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出娘家小院,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似是杜阳此刻沉重心情的写照。她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思绪飘远,满心都是对回到那个所谓“家”的抗拒。
张宁从后视镜中偷偷打量杜阳,她紧抿着嘴唇,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抗拒。张宁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试图打破这压抑的沉默:“阳阳,我把婴儿房重新布置了一下,按照你之前说喜欢的样子,还买了好多可爱的小玩具。”
杜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如同蚊蝇,透着敷衍。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曾经在那个家里,发现张宁欺骗自己后的种种痛苦场景。那些被背叛的愤怒、被隐瞒的委屈,此刻如汹涌的潮水,将她淹没。
车子在熟悉的小区停下,张宁匆忙下车,绕到另一边,小心翼翼地为杜阳打开车门,伸出手想要搀扶她。杜阳却像是触电一般,迅速缩回手,自己艰难地挪动身子下车。张宁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他很快调整情绪,连忙去后备箱拿行李。
一进家门,杜阳环顾四周,熟悉的场景却让她感到无比陌生与恐惧。这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承载着她被蒙在鼓里的回忆,那些曾经以为的甜蜜,此刻都成了扎在她心头的刺。
“阳阳,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张宁殷勤地说道,脚步匆匆走向厨房。
杜阳没有回应,她缓缓走到沙发前,坐下,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肚子,像是在寻找一丝安全感。张宁端着水回来,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杜阳身边坐下,保持着一段距离,生怕惹她不高兴。
“阳阳,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宝宝的。”张宁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眼睛紧紧盯着杜阳,期待着她的回应。
杜阳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张宁,“照顾?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从你欺骗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再相信你。”
张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知道,杜阳心中的那道坎,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跨过去的。
“我知道我错了,阳阳,我不求你马上原谅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弥补。”张宁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伸出手,想要握住杜阳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无力地放下。
杜阳别过头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弥补?你根本不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每天晚上我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你对我的欺骗,想起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你蒙在鼓里。”
张宁的头垂得更低了,他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过去,重新做出正确的选择。“阳阳,我会用行动证明的,以后家里的大小事情,我都听你的,我会加倍对你好。”
“够了!”杜阳突然大声喊道,情绪激动得身体微微颤抖,“你说这些话,我已经听腻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你别再来烦我。”
说完,杜阳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卧室。她用力关上房门,靠在门上,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肚子里的宝宝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情绪,轻轻动了一下,杜阳下意识地抚摸着肚子,轻声呢喃:“宝宝,对不起,妈妈让你跟着受苦了。”
张宁站在客厅,听着卧室里传来的哭声,心如刀绞。他知道,杜阳的心结太深了,想要解开,谈何容易。他缓缓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阳阳,你别太伤心了,这样对宝宝不好。要是你饿了,就跟我说,我去给你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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