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明顶着魏廷瑜的皮囊刚到指挥司,就听旁边有几个官吏,嗑着瓜子说起闲话来了,说的就是魏廷瑜了。
“这济宁侯真是好运气啊,靠着讨了个老婆,白白得了个官位,啥事都不用干,白领俸禄呗。”
“瞧这指挥司,也是爱来不来呗。今天过来混混日子,明天还不知道来不来呢。”
“谁让人家后面有人啊。谁让人家是侯爷啊。咱们这种无权无势的,想要这种好命都没有。”
……
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要换了魏廷瑜,听了这话心里早就不舒服了。
窦明表情平静,内心毫无波澜:哦,说的是魏廷瑜,关我什么事?
窦明坐了下来,拿出了一本有着魏廷瑜字迹的手札,研究了一会儿魏廷瑜的字迹,练了一会儿字。
他的字就跟他的人一样,表面上花里胡哨,实际上透着一个虚字,跟没骨头的一样,浑然像是挂在树上的一条死蛇。
额,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窦明不可能在这种最基础的破绽上,让别人看出她和魏廷瑜的不同来。
过了一会儿,捕役要出去巡街了,窦明也跟着去了。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姓魏的今天怎么回事?平时一到巡街的点,他不是跑去哪个不知道哪跟哪的犄角旮旯,偷闲了,就是人影也找不到一个,今天转性了?”
“谁知道,也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他这种公子哥,就这种德性撑不了几天。”
窦明:……他们甚至不是在背后说,跟在她后面几步,她都能听得到那声音。
窦明刚往街上去,就碰上几个强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他们正朝着一个卖菜的老婆婆索钱。
年迈的老婆婆蹲在那里,眼前摆了几根自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白萝卜。
领头的混混脸上有个刀疤,凶神恶煞的,很是吓唬人,他们一走过去,惹得原来提着菜篮子,还打算挑萝卜的婶子直接溜了,生怕惹上什么是非。
地痞道:“老婆子,谁让你在这里摆摊的?”
老婆婆道:“我……我一直都是在这儿。”
“从今天开始不行了,这儿都是我们兄弟的地盘,你要在这里摆摊就要交保护费。要是不交,你这摊子就别想摆了。”领头的直接上手拿了一根萝卜啃在嘴里,旁边几个兄弟直接掀了摊子,把又新鲜又脆的萝卜狠狠地踩在鞋底下。
老婆婆哭了起来:“没天良啊,我老婆子无儿无女,挣也没挣到几个铜板,哪里有钱交什么保护费啊?”
“你还是交了这钱吧,他们可不是好相与的。”旁边卖猪肉的摊主劝着,这群地痞向来蛮横,交了钱也算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的日子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便给那地痞交了三文钱。
“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窦明道。
“王法算什么东西?你小子长得瘦不拉叽的,一看就挨不了两拳,也好意思来逞英雄,趁早滚远一点。”领头的混混本威风着,看到“魏廷瑜”身上的公家的官服,立马变了一副嘴脸,“我不知道是官爷来了,来来来,有事好说。”
那混混把窦明拉到了一边,就直往“他”手里塞了三个铜板。
“原来给钱啊,给钱就好说嘛。”窦明手里掂着铜板,往上抛了抛,又平躺着落在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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