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一夜的雨太大,太子病倒了。
朱燕瑜就在朱佑晟身边侍疾,衣不解带,连宫人熬好的药都要她先尝过一遍才让他喝。
她明明就怕苦了。怎么现在……
朱佑晟本想狠心赶她走,奈何她眼泪像是金豆豆一颗颗地掉下来,就在他面前抽噎着,哭得厉害。
朱佑晟从头到尾都明白一点,阿瑜是一点错都没有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最无辜,结果还要莫名其妙被他迁怒的那一个。
他的心软了下来,不忍心对她说重话。
在这宫廷里,他和阿瑜是相依为命的两个,身边只有彼此,相互舔舐,他从前养在皇后名下,可是皇后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庆王。
人心有所偏向,万皇后自然不会事事为了他考虑,更不可能为了他而谋利。
因为万皇后想让庆王做皇帝,而不是他这个碍眼又碍事,又占着嫡出之名的太子。
父皇对他事事严苛,要求他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储君。
父皇尽可以言语贬低斥责他,却不许他作为太子,妄自菲薄。他不能平庸,必须出类拔萃,因为他是应着父皇和朝臣翘足企首而诞生的太子。
他必须懂仁德,必须明辨是非,不能残暴昏庸,不能贪于享乐,不能宠幸奸佞,不能有半分缺点,不能出错。因为他是太子,一举一动都会必须成为国之楷模。
父皇终究是帝王,拥有着对臣子的控制欲,所以父皇要控制住着他这个太子。
一层又一层的要求像枷锁一样加诸在他身上,锁得他束手束脚,像个提线木偶,所以父皇批评他没主见,骂他无能无用。
一个个文官跟在他身后,劝他要这样做,劝他要那样做……
只有他在阿瑜面前才是最放松的,因为他在阿瑜面前不需要任何的伪装,那个时候他才可以做自己。
也只有阿瑜是真正的关心他,不出于半分目的。
常人提到太子二字,想到的便是仰望,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个太子像是一个笼中之鸟,一言一行由不得自己。
有人说他风光霁月,有人说他是天潢贵胄,只有他知道,他这颗一直在深宫里不断被压抑着的心,因为阿瑜的存在才没有变得死寂下去。
唯独在阿瑜面前,他才觉得他是被阿瑜所需要着的,他也可以保护一个人。
阿瑜是他养大的。
他照顾着阿瑜,疼惜着阿瑜,还不是希望他所没有得到的自由和关怀,都能让她得到。希望她能快快乐乐、顺遂平安地长大,就像景泰那样。
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鲜红的血脉,这是他跟阿瑜之间无论如何也断不去的羁绊。
她是他妹妹。
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绝对不会伤害阿瑜半分,他发誓。
这个不该说的秘密,也会一直被他带进坟墓里。
太子病了,可是政务该处理的还是得处理的,朱燕瑜就拿着折子念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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