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射雕箭落著弓抄 (2-1)

皇宫。近来边境不安，力真蠢蠢欲动，一群臣子们在皇帝面前争了又争，吵了又吵，商量的都是那是战还是和的问题。

阁老邹贻芬道：“老臣以为，当即刻让王行宜往辽东增兵三万，迎战力真，否则凭我们的兵力……”

皇帝道：“国库情况如何？”

梁继芳道：“回皇上，现下国库空虚，仅剩下十四五万两银子。”

窦世枢道：“力真部落贫瘠，此前要求开马市换粮足见一斑。如今出兵不过是为了掠夺粮食与牛马，此战不一定要打……”

邹贻芬道：“现在是内阁与陛下商讨边关兵事。窦堂官不要勤勉错了地方。”

窦世枢道：“事关国家安危，微臣不敢不言。此战若能一个月内速战速决，户部尚能支应，若三个月拖得久了，便要加贴加税以充军需……”

王行宜道：“马市绝不能开。臣当年因此被贬，如今再贬一次也无悔。马市一开，必然滋生朝中贪墨，更是养寇为患。请陛下圣裁！”

邹贻芬道：“臣死谏！”

“臣死谏！”

这一帮的臣子啊，动不动就是来一个死谏死谏，倒显得他们是忠臣，他这个做皇帝的倒成了个昏君不纳谏言似的。

皇帝眉头紧锁道：“要是梅荪还在就好了。”

*

东宫。

朱燕瑜：太子哥哥觉得就力真之事是战还是和？

朱佑晟：一旦开战，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依照目前力争的兵力而言，如果我们一定要打的话，恐怕也是伤亡惨重。

朱燕瑜：所以太子哥哥也是主和吗？

朱佑晟颔首。

在政事上的讨论，不能以是战是和来分是非对错，不能说邬阁老主战就是对，太子主和就是错，凡事都需要因势利弊。

朱燕瑜：可是，我觉得也不能力真来骚扰一次边境，我们便退让一步，若是要长此以往，力真的野心会不断增加，形势对我们而言越来越不利。

朱燕瑜：我们并不主动和力真挑起战争，但是如果有朝一日力真当真要进犯边关，我们也不能避而不战。我们尽可以先不战，但是必须具备着能和力真相匹敌的实力才行。

朱佑晟：如是万不得已，真要起兵戈。便离不了两回事，一是钱粮，二是将才。这两样都是现下愁的了。

兵马一动，粮草先行。一旦起了战争，巨大的军饷。就是一个必须要面对的问题，而现在国库就是缺钱……

再者，将才便是谁领兵作战的问题。从前朝廷里出过了一个定国公，可是多少年才能出一个定国公？在众人眼里，定国公一死便突然断层，没有后继者了。

朝中的重臣，免不了重文轻武四个字，王行宜、邹贻芬、梁继芳，连着窦世枢也算一个吧，这些人全都是文臣，没有一个是武将。

邹贻芬甚至是提议王行宜去领兵。

朱燕瑜扶额：……王行宜怎么能去领兵啊？！绝对不行的。

倒不是她对王行宜有什么偏见，恰恰相反，王行宜是一个任职清廉，行事正直的好官。

但是实际上就存在一个问题，就是文官领兵的问题。

一类人要干一类人的事，武将该干武将的事，文官要干文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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