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者,销祸于未萌之时。
朱燕瑜心里清了,上一世造成庆王之乱,父皇直接大权旁落,她和太子哥哥双双自尽的直接原因在于宋墨带着定国军逼宫,可这原因又不止于他,根本原因还是归结于图谋大位的庆王和皇后。
不想重蹈覆辙,便要未雨绸缪。
宋墨、庆王和皇后如果能解决去这三个人,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但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只能一步步地来,心急不得。
太子哥哥从不结党营私。遇到政务上的商议也是群策群力,广纳臣子之言。可是皇后和庆王就不然了。这些年的时间早足够皇后母子在朝中拉拢朝臣,党与众盛,朋比为奸。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想看看在前世的那些事情发生之后,是哪些人一脸欣喜地拥立庆王为帝,那些人便是庆王党的人了。
不过在人前,她仍然是那个天真单纯的怀真公主,一如既往。
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因为不是男子,并不至于涉猎夺嫡之争,也没有很深的城府要争权夺利,什么都不用做,生来就是金枝玉叶,坐拥荣华富贵,有谁会对这样一个人心存提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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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弥漫,昨宵凝在花枝上的露珠儿尚未散去,天未大亮,东边的天际堪堪露出曙光,却已到了早朝的时候。
御用的熏香炉里燃着独属于皇家的沉香,群臣觐见,分列左右,依着官职高低而立。
皇帝坐在了龙位之上,俯瞰群臣,正如俯瞰着天下。
“皇上,福宁灾患虽暂且平息,但定国军竟然先斩后奏,对官员和富商抓的抓,抄家的抄家,财产没收的没收。此举俨然是救了灾民,得了民心,却目无皇上。”御史道,“如今百姓都对他歌功颂德,叫天下人只知有定国公,而不知有皇上了。此风断不可长。”
须知从古至今,功高盖主,乃是帝王大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臣以为,应当对定国公小惩大诫,最好是外训到边境苦地,免得生出事端。”
“此言差矣,定国公常年驻守福宁,天高皇帝远,皇上对定国公有所倚仗,却不知其所为,谁知道他杀的到底是贪官污吏还是良民忠臣,杀良冒功,拥兵自重,他在福宁俨然就是土皇帝一样了。”户部侍郎道,“恳请陛下加以重惩,以保固本。”
“此乃无稽之谈,谁人不知定国公得皇上信赖有加,亲赐丹书铁券,可佩剑上殿,见君不拜,定国公对皇上更是忠心无二。”内阁阁老、也是户部尚书且兼任太子太傅的梁继芳道,“福宁是因为有定国公驻守,海贸才能十年畅通无阻,一来他是封疆大吏,二来他功在社稷……”
“那是定国公他一个人的功劳吗?定国公再威风凛凛,也是秉承皇上的旨意在外行走,这天下海晏河清都是倚仗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而非定国公。”吏部尚书显然是在竭力恭维着皇帝。
皇帝看着这一幕,听着他们争来争去,各执己见,眯着眼睛冷笑着。
其实他还没有糊涂到那个份上,他心底里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谁是为了社稷殚精竭虑,夙兴夜寐,谁又是乌鸦展翅,鸱鸮弄舌。
“蒋梅荪在福宁擅政弄权,令缉影卫将其拘回京都,到朕面前说个清楚,不得有误。”皇帝令出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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