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燕瑜:老人家,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朱燕瑜摘下了那一张像是游走在阴间的鬼面具,和声问着,轻柔若春风送暖般。
老婆婆身边缩着一个瘦小的孩子,老人苍老着声音,答道,“我们是福宁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哎,谁料想老天发了场大灾,将我这糟老婆子住了一辈子的家都给毁了,老头子没了,儿子儿媳都没了,只留下我和我这可怜的小孙子。”
朱燕瑜:你们怎么会流落到这里。官府不管你们吗?
老婆婆道:“那天杀的狗官,只令那帮像是豺狼虎豹的衙役用棍棒驱逐我们到他处,生怕我们坏了他的政绩,怎么会管我们的死活啊。”
朱燕瑜不禁皱了皱眉。
从百姓嘴里说出来的话是最直言不讳,也最没有必要扯谎的。
“奶奶,我饿。”小孩捂着又在叫唤起来的肚子道。
“哎。孙儿乖,再忍忍。”可是老人也不知道去哪里给她的孙儿获取食物,连她自己也是挨饿受冻多时。
朱燕瑜给婆孙俩买了两个白面馒头,弯下身送了过去。
“谢谢姐姐。”小孩道。
“小姐,你真是好人。”老婆婆感激道。
救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亦或说是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以及后面的人都等待着被救。
跟着一群流民见状就纷纷围了过来,围住了朱燕瑜,那眼神就是一群快饿死的人看一块肥肉一样,垂涎欲滴。
“小姐,施舍施舍吧……”
或是说人在快饿死的关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这时候净云带着几名宫内侍卫,赶了过来,驱逐开了流民,问着朱燕瑜道,“小姐可安好?”
净云怎么会来得如此及时?那便要归功于系统了。
朱燕瑜:我无碍。净云,拿点钱,分给他们吧。
净云道:“是。”
散开的碎银子,一群灰头土脸的流民们哪怕争破头也在抢着。
这世道有人连活下去,这一点都成了一件极为奢侈的事。
这一幕不免有些刺痛了朱燕瑜的眼,好像是一口没防备地咬中树枝上尚未成熟的果子一般,一种酸涩得难以名状的滋味在她心头上蔓延着。
父皇啊,您高高在上,自诩丰功伟业,英明神武,可您若是能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民间是什么境况,看看民生何其疾苦艰难,那该有多好?
若是劝谏有用的话,朝廷里不知几何的谏臣那一张张嘴难道是白安在脸上的吗?
都说为政当爱民如子,但是她何尝不清楚,她的父皇自从登基以来,做了十几二十年的皇帝,皇权成了最掌控在手、也最稳如泰山的东西。
他早已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作为帝王的权威,也一样以为这天下早就四海升平,八方靖宁。
*
福宁地界。
这儿的天儿连日阴雨不开,像一张笼罩下的大网,淅淅沥沥地下着,没完没了似的,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上,显得这灾情又严重了几分。
一处官员的府宅上。
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身上不仅没有半点做父母官的正义凛然,反而官帽倾倒,没个正形,浑然像是一条死乞白赖的赖皮狗一样,死死抱着宋墨的腿,声泪俱下地卖惨,哭着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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