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我的意思也不是惊世骇俗不好,父子孝为大,当官忠为首,无非看此人是选择做儿子、还是选择做好官。
宋墨:忠孝两难全,如何选,另一面都注定彻底破碎。这主角是个可怜人。
朱燕瑜:为官者,若不能重于刑名律法,反而本末倒置,将私情私利领驭于律法之上,滥用职权,徇私舞弊,这样的人做了官也是奸臣。
朱燕瑜:孝,却不能是愚孝。犯下了累累罪孽却能逃过王法的制裁,如是世人个个都学着来,王法还不形同虚设,又哪里有公理正义可言?
估计是系统对她说的,她只要做自己就好,她听入了耳,当了真。
这会儿,一句接着一句输出的话都是疯狂往宋墨心上捅刀子,可她自己还浑然不知。
她外表看似再柔弱无害不过,但她骨子里未必柔弱,否则上辈子也干不出来刚烈得撞柱自杀的事了。
宋墨:难道主角非要面临如此两难的境地不可?
朱燕瑜:若不想进退维谷,谁说审父亲的一定得是儿子,就不能换个人来?当朝官员和犯人有亲属关系,理应回避审理。
朱燕瑜知道宋墨的身世吗,她怎么会知道?当然不知道了。
朱燕瑜阐述问题的视角和窦昭大不相同,她分明是用上位者讨论如何治理朝堂的视角。
“宿主,别说了,别说了,你没看到他表情越来越不好了,他上辈子弑父杀弟的事他都干过。你还刺激他。”腐草道。
是了,朱燕瑜想,以宋墨的心狠手辣,她领教过,他确实干得出来。
朱燕瑜当初见宋墨第一眼就不喜,一个是领兵造反的将领,一个是被擒住的落魄公主,立场对立已经说明了所有。
她对宋墨的这种不喜是堆积在无数人的尸体上来的。那一年冬天的皇城血流成河,都是定国军造反,挥刀屠戮的结果。绝不可能轻易一笑泯恩仇。
“他都干过,现在还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干什么?”朱燕瑜心中同腐草说道。
朱燕瑜:如是忠言逆耳,那还不如把这对白生了的耳朵都给捂起来,装作什么都听不到,凭着自己以为的私心去做就是了。
朱燕瑜不忿地起身甩袖离开,宋墨便是直接追了上去,徒留窦昭和素兰在那里。
宋墨:小姐教训得是,受教了。方才冒犯小姐,请小姐见谅。
朱燕瑜:宋世子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啊。
如果说宋公子,这世界上有许多姓宋的人,但是朝中姓宋的国公爷只有一个,英国公世子也只有一个。
到了巷子间。四顾无人。
宋墨很清楚,他刚刚回来,会知道他身份的人根本没几个。
宋墨: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朱燕瑜:有所耳闻,但闻名不如见面。不知道宋世子对近来赈灾一事有何看法?
朱燕瑜:天公何故偏多祸,安叫黎民做蝼蚁。听说太子殿下已为此殚精竭虑……
她眼中流露出了一种对灾民的怜悯之色,宋墨打断了她的话。
宋墨:太子?不过是耍耍表面功夫,演给外人看。何不食肉糜,恐怕这时候那位还沉迷在声色犬马里,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怎么会知道民生疾苦。
闻言,朱燕瑜胸口忍不住如锅中的热水沸腾起来一样翻腾着怒气。
她睁着一双圆圆的乌黑眼瞳,竟指着宋墨,破口骂了他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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