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坦白 (2-1)

唐晓翼这回听清楚了。

“你愿意吗？”

逐渐下沉的暮色，有浅粉向深红叠加，缓缓浮动。像缠绵悱恻的心思，像温婉的情歌。

“你在开玩笑？”唐晓翼笑了声，微微侧起头看他。

“嗯？当然不是，就随口一问。”暮隐的心沉了沉，勉强的摇头。

唐晓翼是谁，太会察言观色。他的目光从暮隐沉郁的神情划过，了然的说。

“我当然愿意，不然我花这么多时间陪你干什么？嫌我时间多？还是——”

他威胁：“是在你拿我当陪玩？”

“我怎么敢啊？”暮隐被唐晓翼不轻不重的捣了一下，重重松了口气，笑着打趣说。

在对方的“严刑逼供”下，暮隐终于把瑶简竹的话复述了一遍。“总而言之，就是这样。晓翼，虽然瑶简竹说的话有一大部分不靠谱，但是她确实说对了一点，我对你的印象也是……特别特别自由的人。”

暮色缓慢隐入苍茫的夜幕，像是和黑夜交换了一个冗长的吻。

路灯亮起来了，尽管天空并没有特别暗。

唐晓翼专注的看着暮隐，几粒星光在他的眼里流转。

他比灯光更亮。

“来无影，去无风，这才是你。”这是暮隐的独白，没有半点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爱你，无关什么模样。

可我更希望看到，不为我绊住脚步的，真正的你。

“暮隐同学，你的论述结束了。”唐晓翼字腔正圆的说，“现在轮到我说了。”

“你说我是特别自由的人，可是你呢？”

你又何尝不是。

暮隐怔住了。

“我们是曾经的敌对，是挚友，无论有没有所谓的婚姻关系，”他轻笑着说，“我们都可以，成为恋人。”

你不是我的桎梏。

从前不是。

未来也不会是。

晚风吹起脚边的落叶，踩起来沙沙的，像经典老电影的回忆镜头里，胶片转动的声音。

于是在回去的的途中，暮隐又成了叽叽喳喳的暮隐。

“哎，晓翼，你刚刚说的那些，算不算表白？”暮隐贱兮兮地压低声音。

“如果你乐意这样想，那就这样想吧。”

唐晓翼退后一步打量着他。

“反正是你嫁进来，我一句表白就能把你骗进来，想想也不亏。”

“哎哎，虽然说的是有道理，可是话不是这样讲的呀……”暮隐赶忙追上去，补充说，“一般而言，无论是表白还是求婚，主动方都应该是上面的那个——啊！别打脸！嘶……”

唐晓翼抬手揪着暮隐的耳朵，似笑非笑：“嗯？”

“错了错了———但是，难道不是事实吗，啊啊啊！——真错了！”

“暮隐叽里呱啦说什么呢，看看他这个笑的那么不值钱的样子，能是什么好东西？”木接跟在后面忿忿不平。

“人家小情侣搞情趣，你懂什么。”瑶简竹嫌弃地看他一眼，蹭到旁边去顺口吃了沉可的糖葫芦。

成功收获沉可无语笑脸一枚。

“ 怎么就小情侣了呢？就退一万步说，哪怕鬼影迷踪那边同意了，我们不同意不行吗？我举双手双脚反对这门莫名其妙的婚事。”木接絮絮叨叨地说。

“那大概率是没有什么可能了，你没看见唐哥笑得挺开心的吗？”林纪尘指了指远方的人影。

落后的四人都抬头望去。

他们早就出了鬼屋，顺着走出来就是市中心的广场。

有人歌唱，有人舞蹈，有人把手机举高，露出灿烂的笑靥。

街边小吃摊升腾起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烤串滋滋冒油、煎饼果子翻滚着热气、糖炒栗子散发着甜蜜的气息。

这里有人间烟火，这里人声鼎沸。

这里，还有他们。

两人或笑或闹，隐匿在街市中。

平凡地幸福着。

沉可静静地看着。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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