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2-1)

那天后，时清晏这位同桌请假了整整一星期。

【清晏哥们，听说你这位同桌要搬家了。】王瑞趴在窗边顺口与时清晏提了一嘴，【听说她家里人没时间跟她呆一起，遇见这么事也是十分担心，要搬到她母亲一位同学旁边做邻居，那位邻居的儿子也是在这里读高二，能帮忙看着点。】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时清晏正在写练习，闻言头也不抬。

【随便说说嘛，我妈也听到了一些消息，据说那个男生姓时。你说会不会是你呀？整个高二我认识的只有你一个姓时。】王瑞单手撑着下巴调侃，时清晏听此写字的手一顿，但王瑞始终傻笑着，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哎呀，这缘分呀，根本挡不住呢。】

“得了吧，要上课了。”时清晏用笔轻敲了一下王瑞的头，“不是说今天要被抽背吗？背好了吗？”

【我靠，真爷们，不说我都差点忘了。】王瑞忙不迭跑了，时清晏却没收回视线，因为他看到走廊尽头，一位少年微垂着头，身边的人见到他纷纷避让，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少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对待，默默回到教室，径直走向角落的座位。窗外那道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一只灰褐色的小鸟轻巧地落在窗台，继而跃上桌面，在少年身边安静站定，歪着头注视着他专注读书的模样。

时清晏不知为何鬼使神差般走近少年的课桌，静静伫立一旁。少年察觉到动静，只是微微侧首瞥了一眼，旋即又沉浸于书本之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良久的沉默后，时清晏终于打破僵局：“那天……谢谢你。你叫林枫，对吗？”

少年缓缓抬起头，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直望向时清晏。那目光清澈而平静，却让时清晏莫名感到一阵慌乱，连垂在身侧的手都不自觉地轻轻颤动。林枫似乎注意到了这份异样，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那只微颤的手，随即又淡然地移回书页上：“没什么。”

时清晏还想开口，上课铃突然响起，打断了他，同学们纷纷回到教室，空位被一点点填满。自然页少不了一些异样的视线：他们看向时清晏的眼神有惊讶、责备、奇怪，甚至——还有怜悯。

“清晏，快回位置，这节是老班的课。”前桌在座位上喊他，时清晏连忙抬步离开，因此没看见林沨桌上那只灰褐色的鸟在飞走前，看向他的眼神跟上次巷子里的眼神一样。

——只是当时是对着教导主任，现在对着的却是时清晏。

“清晏，你不知道他是谁吗，就敢往他身边凑。”前桌背后靠着时清晏的桌边，悄声道，“他是孤儿院来的，你知道吧？”

“怎么了？”时清晏问，前桌睨了他一眼，将声音压的更低了些：“他小时候在孤儿院就是个怪物，没人敢跟他玩，只有一个女孩敢往他身边凑，后来那个女孩死了，他当时才十四岁，把这个女孩当成妹妹来疼，看见她的尸体后直接发疯，杀了孤儿院所有大人，连那些欺负过他的小孩都死了。

“最后那孤儿院只有几个孩子或者，但疯的疯傻的傻，最后是一位晚归的女工跑出去报了警，录完笔录后还将他关进了精神病院一阵子，一位姓楚的医生亲自治疗。就那位【安市】的楚医生，听过吧？”

时清晏没回答，眼神不自觉看向了角落的那位少年。

“可出名了，算了，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楚医生花了一年才把他送出去。”前桌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时清晏奇怪的抬起头，就见前桌依旧保持着背靠着桌沿的动作，连嘴巴都是张着的，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时清晏满头问号的看向讲台，老班的手正翻着书，翻到一半停了下来，连同学们都保持着正在做的动作，却被一种不知名力量定住了。

【怪物……】阴冷的声音凭空响起，时清晏惊慌地跳起身，目光急切地在四周搜寻，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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