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入秋,微寒渐冷。
东城街道上寂寥无人,空空荡荡。枫叶落了,微微打着卷儿。
白翊翎缩了缩脖子,一双水灵的眼睛露在外面,情绪不明。
她掏了掏风衣的兜,将手机拿起,飞快地拨了个号,而后停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口。
“嘟……嘟……”电话那头长久无人接听。
好容易接了电话,那头却不说话。
白翊翎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良久她艰难开口:“江鹤行…”
“你能来接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滋滋的电流声流入白翊翎的耳朵,她紧张不已。
“我不会麻烦你太多的,只这一次…可以吗?”
“谢谢。”白翊翎上了通体黑色的奔驰,规规矩矩的坐在后座,静待发车。
前座的男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车厢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白翊翎不明所以,还以为有其他人要等,便也不说话。
前座的年轻男人生得俊美风流,高挑的鼻梁,锋利的薄唇唇角总微微扬着,深色的眸里却没有一丝笑意,睫毛既长又微微翘着卷,眼皮上静静躺着一滴浅浅的泪痣。
男人锐利的眼神透过后视镜扫过来,白翊翎在其中与他视线相接。
白翊翎抿了抿唇,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太麻烦,垂眸道了个歉:“麻烦了,不好意思。”
岂料男人竟嗤笑出声:“呵。我是司机?”
白翊翎眨眨眼:“不是吗?”
男人终于抬起眸,危险地扫了白翊翎一眼,神色晦暗不明:“白翊翎,你别装傻。”
“我来接你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白翊翎安静了一会儿,终于下车,上了副驾驶座。
两人距离再一次变得这么近,白翊翎只觉得难受。
她偏头不再看他,声音闷闷的:“江鹤行,对不起。”
江鹤行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纤长葱白,方才还悠然敲打着,闻言顿了顿,无言,发动了车。
一路无言。
江宅亦是如此安静,周围连风声都清晰,白翊翎下了车,风刮在脸上缭乱了她齐肩的发。
她鼻尖红红的,概是风吹的。
江鹤行随后下车,也不再看白翊翎,只把外套扔给白翊翎,淡淡道:“拿着。”
白翊翎手指揪着外套,挣扎一会儿,披上了。
“呼……”暖和多了。
江鹤行余光扫了她一眼,见此动作并未多言:“走了。”说罢也不管白翊翎有没有反应,径直走向宅子里去。
白翊翎赶忙跟上,裸露在外的修长纤细的腿血管都分明,泛着微微的青色。这是冻的。
鬼知道下午突然变天。
嗐。
江宅是偏欧式风格的别墅,内里装潢华丽,却决然不是庸俗。
白翊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江宅了,确实第一次以住客的身份进入。
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比她更有话语权。
她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客人而已。
这也是她欠江鹤行的。
“姜姨好。”白翊翎朝面前穿着打扮贵气却又不显得俗气且年过四十依旧保养得当的江太太打了声招呼,神色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寄人篱下就要讨得主人家的欢喜。
姜皖仪勾唇优雅一笑,算是回应。
一旁的江鹤行也淡声打了声招呼:“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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