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夜,明月带着丈夫回了久违的村子。任谁也没想到,这村子还能变回原来富饶的样子。村边空地上,还有几个孩子拿着烟花撒欢儿呢,一点火,五彩的光就在夜空里炸开了,跟盛开的花儿似的。
这熟悉的场景啊,一下就把旧时光全勾起来了,记忆就像开了闸的水。
明月那年十岁,跟着爸爸探望外婆。外婆家在半山腰,深山老林里的破小屋,黑咕隆咚的,树枝子在暗处跟要抓人似的。可小屋窗户里有昏黄的光呢,飘来食物的香味。
老屋里,那灯晃晃悠悠的。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着吃年夜饭,男人们都端着酒,脸红脖子粗的,扯着嗓子嚷嚷,那声儿在屋里乱撞。明月爹喝得迷迷瞪瞪的,眼睛都没了神,突然一拍桌子,扯着嗓子喊着要上山。这可把旁人吓一跳,虽说现在都讲究破除迷信思想,但老辈子们可不这么认为。
李老头赶忙上去拉他,怕他这不清醒的样子上山得闹出事儿来,生拉硬拽地把他扯去打牌了,这屋里才又恢复了几分嘈杂中的安宁。
女人小孩继续吃饭,桌上满是好菜:肥嘟嘟的白斩鸡、油光光的烧鹅、鲜灵灵的蒸鱼,还有热乎的大白米饭。明月最盼的,是外婆讲故事的时候。即使那故事已经讲了很多遍了,但总有让小孩听不厌的魔法。
明月扎着俩小辫,麻溜儿地挽起袖子洗碗,冬天的水很冰,但屋子里没有方便烧水的设备,明月只能忍着冷水洗碗。
要问外婆为什么住在这样设施落后的地方,外婆只回答:舍不得。为什么舍不得?舍不得什么?外婆没有说。
洗完碗就奔外婆那儿去了。昏黄的灯光下,几个小孩围着外婆,烤着火,好不温馨。明月皱着眉头,只能坐最外边。她抻长脖子,也只能模模糊糊听到外婆断断续续的声音。明月气得回屋睡觉,心里想:反正外婆和我一起睡,到时候让她再讲一遍。
等着等着,明月还是忍不住睡着了,过了一会,门滋啦滋啦地打开,迷迷糊糊中,明月听到外边吵吵嚷嚷的。是爸爸打牌回来了?明月赶紧起来,跑到堂屋,就见堂弟在玩溜溜球。
“外婆呢?”明月问。
“去公社找你爸了,喊他回来睡觉。”堂弟回。
“快点过来睡觉”明月对他用命令的语气
怕他在堂屋睡着了着凉。
那月光似霜似雪,带着股寒劲儿,冷冷地铺在床上。明月被堂弟的呼噜声吵醒,便借着那月光,摸向堂屋去喝口水。嘿,就这么一抬眼,瞧见外面有一道人影,胖胖的身子缓缓移动,可不就是外婆回来了嘛。
没一会儿,几声敲门声传来,明月赶忙去开门。外婆嘴里嘎吱嘎吱地嚼着啥。
“吃什么呢?”明月馋了。
“脆胡豆。”
“还有吗?”
“吃完了。”外婆的声音干巴巴、粗拉拉的,就像砂纸磨着石头,明月寻思外婆准是冻坏了,忙让她进卧室歇着,自己转身奔厕所去了,堂弟那呼噜声打得震天响,茅屋都能听见。明月只能摇摇头,心想以后绝对不会再和他一起睡了。
明月把茅房灯打开,余光一瞥,心猛地揪住,床上躺着的哪是外婆啊!分明是一只套着布匹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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