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2-1)

两小时后。

　　杨勿咎带着一脸菜色的肖彰回了警局。

　　刚下车，肖彰就奔去了树底，大吐特吐，好家伙，他的晚饭吐的是一干二净。

　　吓人，着实吓人！

　　一个墓坑挖出来腐烂的骨肉，明晃晃的蛆虫在上面蠕动，刺鼻的腐烂味直扑云霄，乖乖，他还是个孩子！

　　杨勿咎从车上拿下瓶水递给他，“叫你别逞强，往后退退，你可倒好，扒着个墓坑往里看，以为里面是有金子，还是有银子呢？”虽是这么说着，但也给他顺着气。

　　“杨队，我那不是不知道……”

　　“杨队！有个人来自首。”一个守在门口的警员打断了肖彰的话。

　　杨勿咎来到了审讯室，透过玻璃，看见银休怜闭着双目，手上戴着银亮的手铐，挺直又孤独的坐在那里，他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折腰，在杨勿咎的印象里，他似乎总是那副处变不惊，孤独无依的样子，他在课堂上第一次看见他是这样，他在酒吧见他第一次喝酒是这样，他见他破获了第一桩案子是这样……他今天在渡桥上吐露案情还是这样。

　　杨勿咎知道他其实不太爱笑，生活对他太苦了，他笑不出来，只是对着看得上眼的人，愿意在嘴角弯几个弧度。

　　“杨队，这是银休怜的供词，您过目。”

　　杨勿咎看着这薄薄的几页纸，上面内容清晰，条理分明，和他向自己说的无甚区别，这薄薄的几页纸，再加上他名下的墓里挖出来了真正的李瑞，定他的罪，足够了……

　　“……让他签字吧。”

　　杨勿咎看着玻璃另一边的银休怜在供词上签署了自己的姓名，扭头朝他这边看来，他的一双蓝眸似乎能穿透玻璃看见他，他冲他笑，就像在渡桥上那个笑一样，看起来十分真挚，接着又对他比了几个口型，杨勿咎没看出来银休怜要说什么。

　　“杨队，在外边，一个姓莫的姐姐找你。”肖彰虽然还是脸色惨白，但看起来好多了。

　　“知道了。”杨勿咎应了，最后看了一眼玻璃那边的阿怜，出去见了莫姐。

　　“莫姐，有什么事吗？”杨勿咎看着坐在门口长椅上的莫姐。

　　“给，小银一小时前给你点的，让我这个时间送过来让你尝，不过不是现调的，味道可能不太好。”莫姐把手里的杯子拧开盖子，递给杨勿咎。

　　“没事，我尝不出来什么。”杨勿咎也只抿了一小口，毕竟他还有工作，“这酒叫什么名字。”

　　“这呀，这酒叫作「Last Word」，喜欢喝的人，常把他叫做「临别一语」。”

　　“临别一语？我倒尝着只有苦涩。”苦涩弥漫在心头，如何散去？

　　“辛苦莫姐了，回去吧。”杨勿咎接过装酒的杯子又将它拧住了。

　　“杨队！不好了！投案人自杀了！”刚送走莫姐的杨勿咎听闻这个消息，手没拿稳，杯子碎了一地。

　　杨勿咎却都顾不得了，他慌慌张张的往审讯室跑去，就算路上摔了一跤，他都没感觉到疼，直到他看见审讯室门口围了一圈的人，他挤过了人群，看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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