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痛苦

最终，班主任拿着日记本，叫来了双方的家长，制止了这场闹剧。季修的家长冷笑的拿着日记本，嫌恶的看着他，对他的爸爸说，他教出来的孩子真恶心，简直不要脸。

火冒三丈的莫延国当即就炸了，冲过去不顾众人的眼光，一个重重的耳光打的他偏过了头去，围在办公室门口的同学用看热闹的眼神看着他肿起来的右脸，使他感到无地自容。

他薅起莫阳的头发，红着眼睛疯了似的踹他。

他的妈妈窘迫的站在一旁，挡住同学们的视线，试图阻止他的父亲，莫延国反手就给了他的母亲一巴掌。

办公室的所有老师都上前劝架，所有学生都窃窃私语。

他不敢抬头，因为季修此刻正在门外的人群中看着他的狼狈，他的眼里带着疑惑，似乎不明白他的父亲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那年，阳光正好。

他站在那里，承受着大家的嘲笑，与世界格格不入，他的耳朵一阵嗡鸣，听不清此刻的喧嚣。

从此以后，不管他走到哪，哪里就有无限的恶意，季修的一个朋友尤其过分，他是默许的。

莫阳转学了，没有人在意他的离开。

他也不叫莫阳了，叫莫亭。

新学校他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很好的班主任，很好的同学。

让他彻底改变的是他的同桌--一个活泼的少年，谢安。

从此以后，人们只记得他莫亭，不知莫阳。

谢安学习很好，打起架来下手又狠又重，经过多年的同桌生涯，终于，莫亭变得学习优异，打架狠辣利索，某种意义上，谢安堪称莫亭半个授“架”恩师。

然而，莫妈没有责怪他教会自己儿子打架，在她内心深处，谢安更是被她视作儿子的贵人，正是他，引领莫亭挣脱了那无尽的黑暗。

卧室之中的哽咽声已经小了下来，莫妈伏在门板上，细细倾听着传来的咳嗽声。

莫亭跪在地板上，伸开手掌，瞳孔一缩，手心里落下温热的血液，胡乱的在床单上狠狠一抹，心脏突然变得很缓慢，一顿一顿的痛在心脏上蔓延。

他剧烈的咳嗽着，咳嗽的眼泪滴落下来，血液顺着嘴角流出，心就也不会那么痛了。

阵阵的冷意渗透进衣衫，顺着毛孔直入骨髓，修长的手指腹上心脏的位置，明明还能够感受到血液的滚烫，可为什么这么冷呢？

蚀骨的痛感如潮水般席卷全身，耳畔萦绕着一阵阵嗡鸣。他微微昂首，时空的帷幕瞬间回溯，再次置身于那记忆中的那年。此刻，眼前的父亲双眸赤红如血，正用力揪紧他的发丝，镌刻在心头的痛苦画卷再次重现。

他面前的画面不停的重置循环，：父亲酒后归家后的暴力行径，令人心悸；母亲无助的抽泣声在回荡着，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滚落，悲痛欲绝；莫亭跪坐在地，以冷漠姿态置身其中。

虚幻破碎， 面前再没有意思让他感到心痛的画面 。

“小兔崽子滚，我打死你……”

“看，就是他，笑死我了，就他？哪来的自信，哈哈哈……”

耳畔的声音轻的一抹微风就可以吹散，然而每一个字却如惊雷般炸响在他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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