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有些贪恋,龙卷风的大手好有安全感。
恍惚间,你好像看到了陈占,你的父亲。
你在想,他的手会不会也是这么温暖,这么能给人安全感?
果然,人临死前,会想好多啊。
你闭了闭眼,气息虚弱,声音低落,又好似在喃喃自语,胜在屋里一时没了动静,都能听到你的话语声,“好似唔叫你秋叔喇!我敬你,今日就叫你秋哥啦……”(好像不能叫你秋叔了呢!我敬你,今日便叫你秋哥吧……)
狄秋看向你的眼神满是疑惑。
你没有理会,继续自顾自的说道,“秋哥,你杀我,可唔可以放过陈洛军丫?”(秋哥,你杀了我,能不能放过陈洛军啊?)
狄秋迟疑了,但想起妻儿三刀六洞死在眼前的情景,又坚定摇头道,“唔!”(不能!)
听到这个回答,你不意外,却也没有接他的话,继续道,“秋哥,你想知道我系边个呀?我……我系陈洛霜,阿占揾个女国啊!”(秋哥,你想知道我是谁吗?我……我是陈洛霜,阿占的女儿啊!)
信一听闻,不可置信的看向你,随后又看了看龙卷风。
你们谁都没说话,信一却看懂了。
你正要开口,却见信一手持蝴蝶刀,冲到狄秋面前。
一刀下去,只伤了狄秋肩膀。
随后二人扭打起来。
你制止,“阿信,咪住!”(阿信,住手!)
这是信一唯一一次没有听你的话,“唔!无论你系边个,今生今世都系我信一嘅女人,我信一嘅老婆!”(不能!无论你是谁,今生今世都是我信一的女人,我信一的妻子!)
你笑笑,“阿爹,你唔会唔同意呀?”(爹……你不会不同意吧?)
龙卷风怜惜的擦了擦你额角的汗珠,抱着侥幸心理,“点会唔同意?快唔好讲啦,我送你去医院。待你好起,就举办你哋嘅婚礼。”(怎么会不同意?快别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院。待你好起来,便举办你们的婚礼。)
你忍痛抬手抚平龙卷风的皱眉,想说话,却在开口瞬间,吐出大量鲜血。
信一余光瞟见,更是对狄秋下了死手。
四仔站在一旁,扭过头去,根本不敢看你的惨状。
陈洛军忆起,小时候,娘和他说过,自己还有个妹妹,叫陈洛霜,若是有机会,定要找到她!
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悲。
喜呢,是他找到了妹妹;悲呢,则是妹妹命不久矣。
陈洛军抿抿唇,随即举起匕首,冲了过去,与信一联手,欲杀死狄秋。
然蝴蝶刀插到狄秋胸口时,信一和陈洛军都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信一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你和龙卷风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信一强忍着眼泪,但一开口,声音仍是哽咽了,“乐风……”(乐风……)
你抬手为他擦了擦眼泪,“阿信呀,唔好。唔记得我,世间女千其,你咁靓仔咩愁搵唔到。”(阿信,别哭。忘记我,世间女人千千万,你那么帅,何愁找不到。)
信一用力掰断了蝴蝶刀,“乐风,如果唔系,我此生唔娶!”(乐风,若不是你,我此生不娶!)
你没了力气,不再与他争执,随后看向陈洛军,郑重道,“大佬呀,好番落去!”(哥哥,好好活下去!)
你又抬头看向龙卷风,边说,嘴角边流出鲜血,“阿爹,我应承,去医院医病啦,好唔好?”(爹,答应我,去医院治病吧,好不好?)
龙卷风一刻不停的点头答应,“好,好!我应承你就系。”(好,好!我答应你就是。)
你又往龙卷风怀里靠了靠,小声道,“阿爹,你揽实啲,我点感觉咁冻呢?”(爹,你抱紧点,我怎么感觉那么冷呢?)
说着,你的手从龙卷风的臂弯滑落……
龙卷风抱着你,痛哭流涕。
信一也是痛不欲生。
陈洛军亦是满脸泪水,虽然你们相识日子短,却也有感情,更何况你们血脉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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