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红烛高照,铺天盖地温柔的颜色。
宫香缭绕,大红的床幔漫过同样鲜红的裙裾,寂静慵懒。
燕慈坐在床沿上,将沉重的凤冠摘下来放在一旁后,探头看着桌前的身影,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床幔,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那人手里端着的,是空酒杯,杯里原先盛着的,是象征百年好合的合卺酒。
燕慈撇了撇嘴,能把酒喝完,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了,至于接下来的事……
她的脸蓦的一红,婚前嚒嚒曾给她上过课,所以喝过合卺酒之后该做什么,她自然是知道的。
要和一个陌生人同床共枕,还要……不不不,不行,这绝对不行。
她用力甩了甩头,脸色愈加深红,一颗心突突得跳得厉害!
揪着手边的纱缦,燕慈又朝那个颀长的身影睨了一眼,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等下若是这个阿哥真要对她做什么,她定会拼死抵抗,大不了挣个鱼死网破,总不会让他得逞的!
永琪将酒杯置于紫檀木桌上,顺手拨了拨暗淡的红烛灯芯,看烛火逐渐明亮后,墙上拉起一道探头探脑的纤长影子。
眸光微波,他转过了身。
燕慈迅速偏过头,捞起床幔,认真地研究起上面的刺绣。
永琪不禁失笑,他从未见过如此古灵精怪的女子。
就像方才喝合卺酒时,他才徐徐端起面前的酒杯,他的这位新娘就已捧起她的那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只能惊讶地看着她,看她前一刻还很豪迈勇敢的昂着头,后一时,就将俏脸皱成了个小包子。
“天呐!这酒好难喝啊!”
永琪愕然,真是想笑笑不出来,想气……看看她的模样,又不知该如何气!只得摇头无语。
摘下身上的喜庆的红绸,永琪走回到床边轻轻坐下,想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从来不曾喝过酒吗?”
“是从来没喝过这么难喝的酒!”燕慈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头也不抬的纠正。
她在云南常喝当地自酿的米酒,那味道可是清甜可口,哪像这皇宫大内的酒又苦又涩!
“这宫里的酒加了些中药材,确是难喝一些,”永琪顿一顿,又道,“但是,合卺酒也不是如你那般的喝法!”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说,一向,他都是不屑于拘泥这些形式礼节的。
直到很久以后,再回忆起婚礼上的细枝末节,他才恍然悟到,
其实当初他在乎的,不是饮酒的方式,而是那杯酒蕴含的寓意:
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聪明如燕慈,一下便听出了永琪的言外之意,她当然知道交杯酒该怎么喝,
却转脸,拿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瞧着他, “那该怎么喝?我还从没和陌生人一起喝过酒,所以不知该怎么喝!”
“这……”
永琪一下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虽说他们现在已是名义上的夫妻,但确实是第一次见面,陌生得不能再陌生了。
所以,即便知道她是强词夺理,即便看到了她水灵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与得意,他也讲不出话来反驳。
他抬眸看向她,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她,好像很抗拒自己,从内心里的抗拒……
燕慈被永琪看得面色发红,不由撇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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