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番】

赵窈是和老板同时回到哑舍的。

那两人都没想到的是，沉重的雕花木门刚推开一条缝，突然从里面窜出一条拳头般粗的白蛇。那蛇跑得极快，只眨眼功夫，便看不见影儿了，只能听见街上平民百姓或惊慌或愤怒的叫骂声。

“蛇！”

“这里怎么会有蛇呢？！”

“啊！它刚刚从我身旁窜过，吓死我了！”

“这杀千刀的畜牲！”

赵窈和老板对视一眼，顿感不妙。

“乐儿！！！”

哑舍里一团乱，青花瓷碎了一地不说，柜台、桌椅都是七倒八歪的。

乐儿就躺在碎瓷片堆旁，面色发紫，白嫩的脖子上是一圈被蛇身勒出的红痕。

一切都晚了。

哑舍里又一阵鸡飞狗跳。

赵窈拿着扫帚清理着这一地狼藉，修长的眉由于懊悔而紧紧皱在一起，“早知道我就不出门了，不然乐儿也不会……”

明明之前和上卿大人约好的，他不在时，自己要好好照看“大皇兄”的，结果就出了这么个意外。

“他命数如此，错不在你。”老板这句话，不知到底在安慰谁。

听他这么说，赵窈没在开口，只是那双明亮的杏眼中盛满了歉意。

手上的扫帚突然被夺去，伴随着老板淡漠的嗓音，“还是我来吧。”

免得小姑娘像上次那样，被碎瓷划破手，那么长的口子，还硬说没事，只是一个劲地道歉。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不就是因为上次不小心打碎了两个杯子嘛？！上卿大人至于记到现在吗？！

……

……

他们见证着一个又一个新朝的建立、繁盛和衰亡。

看到了西、东两汉百姓的安居乐业，经历了三国两晋南北朝的战火纷飞，见证了隋唐的繁华到冷清，五代十国的混乱和不堪，为宋元明的再度兴荣富庶、百姓生活安宁而感到由衷高兴，也……

见证了晚清时期的民族危机与救亡图存。

……

……

时光的箭矢飞得极快，跨越数百年，停在了那个等待着黎明的年代。

箭尖正中靶心，箭尾发出的余震之音是那一个个爱国青年前仆后继、赴汤蹈火的呐喊。

东方的黎明，一头雄狮正在苏醒。

……

……

华灯初上，歌舞升平，上海滩的夜繁华而又热闹，好像远离尘嚣，又好像就深处暴乱中心。

一家钟表店旁的路灯下，老板站在那儿有一会儿了，看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暖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

遥远的地平线上，黑暗勾勒出一个姑娘的身影。

赵窈急匆匆赶回，气还没喘匀，便被老板拉着往她来时相反的方向走。

“我们得赶快离开上海了。”老板边走边解释。

“发生了什么？”赵窈反应慢了半拍，“你是说，上海也要沦陷了吗？”

“嗯，要不了多久了。”老板神色凝重，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后悔。

当初应该坚持让小殿下留在寺院里和长旭、苏尧他们呆在一起的，而不是和他一起来到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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