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龙服(一) (2-1)

“为什么？”

“因为……不太合适，”说到这，小乐儿转头，一脸‘不怀好意’地看向老板(至少在医生眼里是这样的)，续道，“要不……上卿大人，我帮你把脉看看？”

说不定就药到命除呸……病除了呢？

老板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不好的回忆，直接拒绝，“不必了……”

“哎？那就算了吧。”说完，小乐儿还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

“实在不行……正好我也是个医生，说不定会给你点帮助……”医生暗骂自己糊涂，可他实在不相信老板和小乐儿真的是妖怪。

老板将已经半凉的茶壶重新放回火炉上热了起来，半回忆半叙述，幽幽地说道，“我的师父，本就是一名炼丹师……”

终于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了，可小乐儿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悲凉。

为什么呢？真是奇怪……老板和医生谈地正起劲，她不好意思、也不想打扰他们，于是乎，她悄悄地站起身，从医生旁边走过，一直到了门外，被夜晚的凉风吹了个满怀。

抬头望向黑黝黝的天，上面根本就不像诗人、作家口中或是书中所描绘的繁星满天，而是只有零星几点，左一颗右一颗地缀在天的幕布上，比起月光的皎洁夺目，那几颗星星到显得多余了。

也对，星星再怎么亮，也不配与明月相争辉……

它们，生来就只是月亮的陪衬者，就像是沉默如绿叶，也只能衬托红花的娇艳一样。

嗐，这样冷的夜，真的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啊不对，词没用对，哎呀反正就是容易让人感伤往事就对了……虽然她对于温度早就没啥感觉了。

那时……好像是她染上风寒，快要死了的时候……

……

……

深色的窗棂外，天和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某个年轻的小姑娘命不久矣时，苍白似纸的脸。

探出窗外，眼波辗转数次，终是停留在重重高墙外，那枝凌霜而开的红梅上，它是那样的娇艳又夺目。

它与她身处的明明是同一个世界，可是，却好像隔了层人间烟火。

雕刻着些许花鸟的红色玉屏风后，能看见一个男子的身影，隐隐绰绰的，好像下一秒，他就会随时消失一样。

小乐儿知道那个人是谁，除了她的皇兄以外，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来看她了。

可是，她不太想让皇兄来看她……想到这里，小乐儿忍不住瞥了眼放在案几上的一个黑棕色的盂，里面装着满满一碗黑黝黝的、散发着一股苦味的药汁，远看，还以为它与盂合为一体了呢！

咦惹，她才不要喝那种又苦又难闻的药呢！一定又是白芷偷偷告诉皇兄的！

“小乐儿在看什么呢？”青年抖了抖从外面进来而落在身上的雪，刚从屏风后面转过身，就望见小姑娘的眼睛直直地定在窗外。

“皇兄，外面是下雪了吗？”小乐儿回过神来，笑着问。

“嗯。”胡亥丝毫没有顾及小姑娘的感受，走至窗前，将窗户狠狠合了上去。随后走到床沿坐下，抬手替她重新盖好被子，半是心疼半是责备道，“这么坐着吹风也不知道冷，就这样还想让病好起来？”

本来就没指望能好好嘛！小乐儿暗自腓腹道，她这病，自己还能不清楚？还联合着周围人一起骗她，真是的……

不过，要让现在的她面对死亡，她还是充满恐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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