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回伸手想要抓住她,指尖触碰到的却只有冰冷的虚空。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断拉远,空气变得粘稠,像是要将他们永远分开。无数镜像碎片从他们之间穿过,每一片都映照着不同时空的画面:菲罗斯星王宫水晶吊灯下,年轻的王子正坐在镶金的三角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跃动,琴声清脆悦耳,在华丽的大厅中回荡。洛伊莎站在一旁,白色的长裙在水晶灯的折射下泛着彩虹般的光晕,她的微笑温柔而忧伤。
"这些都是...我们的记忆吗?"苏黎望着那些闪烁的画面,眼神迷茫,瞳孔在幽蓝的光芒中不断收缩扩张。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轻轻扇动的翅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星辰花香,那是记忆中王宫花园的气息。
"因为你就是她,"沈星回终于抓住了苏黎的手,掌心传来一阵熟悉的温度,像是握住了一团温暖的阳光。他能感受到她指尖细微的颤抖,以及皮肤下脉搏的跳动,"在每一个时空,你都是独特的存在,却又都是同一个灵魂的延续。"
时空乱流在周围肆虐,发出尖锐的啸声,如同无数个灵魂在哭泣。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在虚空中形成诡异的和声。沈星回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体内的Evol能力不受控制地与乱流共鸣,那感觉就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神经被同时拨动。他的右腕抑制器碎片在虚空中漂浮,折射出暗红色的光芒,每一片碎片都像是一只血红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片混沌。
"我看到了...那些被囚禁的自己,"苏黎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印记。冷汗从她的额头滑落,在虚空中化作细小的光点,"在冰冷的实验舱里,被迫成为维持'永恒之环'的燃料...好痛苦..."
沈星回将她拉入怀中,感受到她剧烈的颤抖。她的体温异常冰冷,呼吸急促而紊乱,心跳声在寂静的虚空中格外清晰。在时空乱流中,更多的画面不断闪现:临空市警局的档案室里,特警ST-1101独自坐在堆满资料的桌前,黄色的台灯在昏暗的房间里投下长长的影子;西区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室中,一排排如同棺材般的休眠舱整齐排列,玻璃表面结着一层薄霜,折射出幽绿的光芒,每个舱室中都沉睡着一张相似的面孔,她们的皮肤在冷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苍白。
突然,一段模糊的对话穿透时空乱流,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每个音节都带着奇特的回声和波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铁锈混合的气味,那是实验室特有的冰冷气息:
"莱拉,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男声低沉而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的金属,每个字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别无选择...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他们..."女声清冷而坚定,却掩饰不住深深的疲惫,声音中混杂着某种机械般的杂音。
"但代价太大了!你会..."
"我知道...但总要有人打破这个循环..."
"那个声音..."苏黎猛然抬头,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道红色的光芒,像是黑夜中突然亮起的信号灯,"是莱拉·诺兰德!我记得她...她是第一个觉醒的人..."
沈星回紧紧握住苏黎的手,能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微弱电流,像是某种能量在皮肤下涌动。更多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来,每一帧都带着刺目的光芒:父亲站在王宫巨大的落地窗前,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肩膀微微颤抖,手中的水晶杯折射出血一般的红光;洛伊莎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病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消毒水的气息;无数次时空跳跃后,他在不同的时空节点看到的残破尸体,每一具都穿着相似的白色长裙,手腕上带着暗红色的纹路,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腐朽气息。
"我们必须找到她,"苏黎突然说道,声音变得坚定,像是寒冰下涌动的暗流。她的眼神变得异常清明,瞳孔中闪烁着某种决绝的光芒,"莱拉一定知道如何终结这一切。她不是计划的始作俑者,她是第一个试图打破循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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