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逐客令

再一次去探望孩子是在四个月后的平安夜那一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跨进他家门口，看到客厅稀饭店铺里，他嫂子在训斥女儿:“字写好看点，不然撕掉重写!”

我慢慢走到她身边轻轻叫了一声:“莲”。她看到我有点惊讶，马上反应过来，她走到爷爷奶奶厨房对正在吃饭的儿子说:“你妈妈来了。”过了一会儿，女儿出来看了一下我，又进去吃饭了。

我走了进去，儿子起身走开了，他奶奶看到我，嘀咕着:“没有饭了。”我再走进去，看到女儿和他爸还有后妈一起吃饭。我走出去客厅等他们，等了好几分钟，我有点不耐烦了。他伯母问我:“吃过了吗?”

焦玥希：吃了

不料这时，他爷爷说道:“你回去!”我连忙说:“我想看下孩子做作业。”他接下去的话是这么刺耳:“你自己那边孩子管好，这边孩子不用你管。”我一听，这是下逐客令，脸色骤沉：

焦玥希：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我来这里也是客人，连隔壁邻居都留我吃饭。孩子都送去学校了我才有空过来，没空我还来不了呢!外面人都说你人好，我看不会!

我的声音有点颤抖，眼里含着泪花。

钟秀莲看出来了，对我说:“不要生气，你孩子现在多大了?”她转移话题，我眨了眨眼，把眼泪努力往回收:

焦玥希：五岁，上幼儿园。

“婆婆有没有帮你带孩子?"

“她今天刚回去，过几天再来。”我说。“哦，那就是没有和婆婆住在一起。”“你真的吃过了?”莲又问一遍。“吃过了”

西西家吃的吗?”

焦玥希：是啊

我挪出她的厨房，想跟他们谈判这个严肃的话题，继续说道:“如果不欢迎我进来探望孩子，那你们也应该把孩子带出来给我看看。”“来一下就走了”他爷爷又开口说了一句。我更加感觉不快了。

焦玥希：我有空才能来，没空还来不了！

他爷爷不再说话，一直默默地坐着。

儿子吃完饭了，走到书桌前，他爷爷就站到儿子对面，我走近看了一下他的字，字写得不怎么样。想跟他单独说几句，没有机会。我默默走到女儿吃饭的厨房。她吃得很慢，剩下她一个人，她奶奶过来催道:“快点吃!快点吃!大口大口吃!”

我等了很久了，他奶奶开腔了:“当初是你们两个都吵着离婚，不然现在日子过得也可以。他爸老婆没来之前你随时来都可以，现在他老婆来了…”我没顶她一句话，后面好像听到她说“等孩子上大学了，你想怎么联系都可以。”

我站到梓潼旁边，钟秀莲的女儿说:“明天是圣诞节”

“圣诞节就圣诞节，你想怎么过!”钟秀莲没好气道。她一向对养女说话都这样。我在后背轻声对梓潼说:“我给你买了个苹果。”她点了点头:'嗯”。

我走到客厅，她后面出来，我买了一些礼物给她们，有贺卡、笔记本、字典、跳绳。我对女儿说:“过两天是你哥的生日，这封信你帮我交给他。"

“谁?”女儿抬头望着我，我仔细打量着她的脸，低声说:“你哥哥”，并把一个头叉戴在她头上，“真好看!不要摘下来。”

“这本笔记本给你们写日记用的，你有没有写日记?”我注视着她的大明眸。

“有的时候有。”她回答。“好”，我接着对她说:

“我来这边也是客人，你爷爷却要赶我走。等你长大了来找我。下次来看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轻轻拍了一下女儿的背，转身离开，他爷爷又蹲在墙角。

走出来，我心里愤愤不平。邻居大婶就坐在那里，我走近她，她问:“看到孩子了吗?”我幽怨地说:“我还没跟孩子说话，他爷爷就叫我回去。你们都说他人没什么，我看他做人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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