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日月 (2-1)

“大祭司，我想让您帮忙找找我的妹妹……”一位脸上略带羞涩的将士站在亡的面前，没敢看眼前的少女。手中拿着照片递了过去。亡嗯了一声，一只黑色的蝴蝶从手中飞出。蝴蝶碰了碰照片，便飞回了亡的手心。

  “你的妹妹现在多大了？她现在霞谷的深处……我能感知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亡起身披上了披风，示意他跟上自己。将士回答了她的问题，说妹妹大概有16岁了。

  “要去哪里啊，亡？”这几天待在军营里面和他们混熟了的舞走了进来，亡解释了一下，并把照片递给他看。应该本地人找本地人会更快些，舞看着这张照片有些沉默，照片上的女孩他认识，虽然有些久了，但眉眼间那自信的光芒还是能看得出来。

  “我认识她，她是曾经的天才舞蹈家。”舞犹豫的说出了这句话，他的脸色说不上是好看。而将士只听见了舞蹈家这三个字，很是开心。絮絮叨叨的说妹妹从小就很爱跳舞，做哥哥的他很是为她感到骄傲。亡看着舞心中了然，她拍了拍将士的肩膀，但是叹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舞负责领路，他们走了很久，避开了很多眼线。在大雪覆盖的一片墓园里……将士明白了什么，默默的走了进去，在不起眼的地方看见了墓碑上一个女孩黑白的照片。女孩笑的很是开心，依稀可见当时她风采。

  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抱着一束洁白的花朵。看这三人默不作声的把花放在女孩的墓碑前，良久她才说：“你是他的哥哥吧，我在她死前抱着的照片上看到过，她生前最想念的就是你了，自从你被放逐以后，她拼命的想为你证明你是无辜的。你被当成了高官的替罪羊……”

  她是最温暖的小太阳，她在舞蹈上面认真。遇到困难也只是笑笑还是往前走，对于身边的险恶也只是一笑而过，就算在“刀尖”上面舞蹈，她也用自己的努力和真诚感染着别人。可自从陪伴在她身边的月亮……被驱逐泥潭之中，她的光芒渐渐黯淡。她不肯相信自己的哥哥被冠上罪名，她到处舞蹈诉说着哥哥的冤屈，可个人怎么能跟集体对抗呢？她还是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用死亡诉说着对世界的不满，诉说着渴求得到公平。

  “妹妹……哥哥回家了，哥哥回来了，哥哥回来了……”一个壮汉跪在墓碑面前，泪水大滴大滴的砸在花朵上，声音逐渐哽咽，但是一直重复着那一句话，亡轻声在舞旁边说：“不止我们想回家，在这里的人们也想要见到自己的家人。”舞没说话，悲伤的情绪在四中蔓延。雪花渐渐飘下，无声无息的落在众人的发梢和肩头。汉子已经泣不成声，他先是军人，再是妹妹的月亮。他笑起来眼睛弯弯，妹妹时常笑自己是天上挂着一轮月牙。妹妹很喜欢看自己的笑容，说只要自己在台下看着她，她就会跳得更好。

  亡叹息了一声，她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了，他们别无可选，这一切不过只是人为，却也杀人诛心。那个女孩把他妹妹得奖的照片递给他以后说：“她告诉我，如果看到了你还活着就让我转告你说虽然月亮会隐藏在云层中，但是她说不愿意做太阳了，她想做你的云朵，她说不要怕，她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说完这些话，她便踏着雪离开了。留下了脚印，却又被雪渐渐的抚平。

  壮汉停止了哭泣，郑重的把妹妹的照片抱在怀里，朝着妹妹的墓碑挥了挥手。吸了吸鼻子，同着亡他们回去了。舞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深了，舞回到自己的房间，他铺开了一张羊皮纸，用羽毛笔蘸着墨水。手停住许久，却不知道该写什么。直到羽毛笔上的墨水滴羊皮纸上，他才回过神来，写下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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