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2-1)

你面对韩沉时的情感是很复杂的，与其说是心动，不如说是纠葛。

从官湖到岚市，这一路的磕磕绊绊，使你时不时会忘记眼前这个人正是杀死M的真凶。相处之下，你发现他总是与你想象中的仇人相去甚远。

仇人该是冷酷的，可他的冷酷从不对你张牙舞爪；仇人该是丑陋的，可他清俊高洁的如同奥德修斯；仇人该是邪恶的，可他时常展现匡扶正义的决心。

仇人之间不该有早上温情脉脉的问候，不该有脸色绯红的笑闹，更不该有一方濒死时另一方的惶恐。

你被这些复杂的念头折磨的浑浑噩噩，迫切的想让自己迷惘的心得到片刻休息。于是谎称不适，得到了几天带薪短假，用补眠摆脱了警局众人的关切，在出了院的第一个夜晚，回到了位于岚市北环的安全屋。

辛佳也在，她跟着韩沉去了临县，知道他在调查你，但又怕韩沉发现，只跟了半天就放弃了。

她问你情形，你不知道该怎么润色，只好把结果干巴巴的讲给她听。

出乎意料的，她明没有如你想象中那样歇斯底里的叫喊，但她仍旧带着一种热切的惶恐攥住你的手。

辛佳（E）：他认为你才是他的未婚妻！他还说什么了吗？

顾寻止（V）：他……他希望我能考虑跟他交往……我当然不会考虑，我知道你有多爱他。

你细若蚊蝇的吐出头半句话，又立刻接上一句找补。

辛佳（E）：不！

辛佳的神色突然激动起来。

辛佳（E）：答应他！你该答应他！我真的不能再忍受有其他女人出现在他身边了！

她的手激动的都有些发抖了，可仍旧紧紧攥着你，甚至比刚才更用力。

辛佳（E）：起码你不会爱上他！他杀了M！你永远都不会爱上他！所以答应他吧！就当帮帮我！

或许是刚出院，你的唇仍旧略显灰败，心里有一万句澎湃的话要说，却完全理不出个头绪，无从开口。

辛佳（E）：你永远不会爱上他的对吧？

这句类似质问的话让你无比疲累，可在辛佳殷切狂热的眼神下却完全无从反驳。你的脸就像是被封在冰层之下，丝毫起不了涟漪，半晌后，你只好把那句话硬邦邦的重复一遍。

顾寻止（V）：对，我永远不会爱上他的……

过了几秒，又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重复了一遍。

顾寻止（V）：永远不会。

辛佳很快走了，韩沉的母亲约了她和韩沉吃饭。你看着她抓起包快速打开门又旋风般的关上，剩你一个人愣愣的在原地立了一会。

你想叹口气，张了张唇，却忽然发现自己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漠然无声的转身准备上楼，却见通向二楼的楼梯口突兀的杵着个黑色高大的身影。

是K。

你心里咯噔一下，被吓了一跳，有些气不顺。但你回来可不是为了发脾气的，你忍了忍，没说话，径直顺着楼梯向二楼走去。

许楠泊（K）：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徐楠泊的声音从上方的阶梯飘下，沉重的落到你头上。

顾寻止（V）：我不想谈这个，况且我也没什么义务跟你解释。

你发誓你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可话一开口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么呛的语气。

他看着你，短促的冷笑一声。

许楠泊（K）：我以为你的心里除了S再也装不进其他人了。怎么？是韩沉的柔情蜜意把你收买了吗？

你彻底被他刻薄的话激怒了，猛地停下脚步。

顾寻止（V）：别他妈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许楠泊（K）：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别忘了我们是死敌！M还死不瞑目呢！

他说的话就好像断言你已经把M的死全然忘记了一样，这让你自己的愧疚感加剧，从而愈发怒不可遏。

顾寻止（V）：我比你们谁都清楚！我时不时就会梦到那场景恐慌发作！不用你们一个两个的来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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