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酌四十六 血癌 (2-1)

“惆怅的枫叶”

“拍过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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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色的黎明迎来了微熹的晨光，点点细碎的晨星稀稀落落地铺在天幕上，皓月隐在澄澈的碧空里，又是一个不眠夜。

“哟。”萧珏淡定地小酌了口热气腾腾的咖啡，视线浅浅淡淡地扫了一眼他怀里昏迷不醒的少女，波澜不惊道，“又来了啊。”

“啧，说点好的行不行。”唐晓翼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琥珀色的浅眸剜了他一眼。

萧珏也不恼，淡淡安排护士将她推进急诊室。他戴上口罩，无奈叹了口气：“她的白血病在恶化期，我们研究过她的病历报告，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

语毕，他定定地看着唐晓翼的眼睛，沉声道：“我的建议，是住院化疗。虽然治愈的概率很小，但好歹还能让她多撑一阵子。”

“你……应该知道吧？”

唐晓翼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低垂的眼，看不清他的神色。袖中的修长骨节捏得泛白，他紧紧抿了抿唇。

三个月……

……………

再次恢复意识之际，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和深入骨髓的刺鼻消毒水味。

……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她吃力地挣扎起身，一张苍白如纸的脸蛋上布满虚汗。眼前是累倒的大家。婷婷在她对面的小床上睡着，眉头微微舒展。多多和扶幽趴在床沿睡着了，旁边是卷起尾巴的查理。虎鲨躺在两个凳子拼凑的地方呼呼大睡，洛基在角落里舒服地小憩，唯独不见唐晓翼和琼瑶的身影。

医院向来隔音效果做得很好，她猜想八成是和萧珏一起谈话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旁边的手机开了禁音，不停弹跳的信息亮起一阵阵微弱的光来。

江知夏淡淡瞥了一眼，杯中的水也见了底。她又呆呆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杯子发呆。

她的身体，她也清楚。

……还能做些什么呢？

……………………

“她现在的身体情况，确实不再适合冒险了。”萧珏皱起眉头，神情严肃，他拿着厚厚一叠报告单，翻了几页，“这些指数全部不合格，再这样放任下去，只怕没有多少时间了。”

唐晓翼心下酸涩，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半晌，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那住院化疗的话，她还有多久？”

“靠着那些名贵药材，还能吊个半年左右。”萧珏也垂下眼睛，手指发颤，“血癌晚期，我们也无力回天了。”

“同样的话我也和她说过，可她还是执意要陪你一起冒险。这些话就算再说一遍，我觉得她也不会改变主意。所以，作为多年老友的份上，你劝劝她，拜托了。”

唐晓翼眼眶发红，垂着头不语。

……………………

推开门，两双纯粹的目光碰撞。

“你…醒了？”唐晓翼艰难咽下话语中的酸涩，努力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来。

江知夏皱了皱眉，狐疑地点点头。

这副模样，跟以前的家人一模一样。

然后，他们就是借着虚伪的笑容来掩盖她活不久了的事实。就好像，只要没人说出来，她就能一直活下去。

“萧珏跟你说了些什么？”她抬眸，明知故问。明明都已经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空气静默着，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三个月。”唐晓翼薄唇轻抿。

比预想中的早，可能过不完生日了。

她看了看墙上的挂历，迟钝地想。

“不休息一下吗？”她看着唐晓翼精神萎靡的样子，注意到了他眼角爬上的红血丝。

仔细想想的话，他应该也没合过眼。

“我想多陪陪你。”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勉强撑出笑来。

毕竟，没有多少时间了。

江知夏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她微微坐起了身子，离他更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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