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酌二十八 回忆 (2-1)

“时间总会说出再见”

“曾经是心心念念随随便便深深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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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

“你和那群孩子有关系？”江知夏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浓密的眼睫下垂遮掩眸光翻涌的情绪。

当初唐晓翼来找她设计这场“不串通的合作”时，她确实有些意外。

她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也没有多问，只是淡淡地应下，然后尽职尽责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即使拿的是反派剧本。

“嗯。”唐晓翼供认不讳，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几个与孩子相处的时光，弯了弯唇。

他璀璨的眼眸浮动着温柔的光彩。

江知夏睨着他的神色，心下了然。

“我是他们的引导者。”唐晓翼声音清冽，裹挟着和煦的暖意，渗透心田。

江知夏微微怔愣了一瞬，似是被他眸光中的星辰烫伤。

“那群孩子，很有潜质。”

她听见唐晓翼这么说。

……

无尽的沉默渲染着降至冰点的气氛。

半晌，她才零零碎碎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们……真的要谢幕了吗？”

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清冷淡漠，抬眼望向唐晓翼的目光染上了几丝情绪的悸动。

一时间，对上那双情绪翻涌喷薄的眼睛，唐晓翼也有些怔愣。

他缓缓垂了垂脑袋，柔顺的栗色发丝顺着动作悄悄滑下遮住瞳孔的颜色。

“嗯，该谢幕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实。

那个辉煌的，盛大的，属于他们的时代。

属于羽之的时代，谢幕了。

作为最初的组织者，他们的队长，亲眼看着自己昔日最要好的伙伴一个一个接连倒下，他何尝不煎熬。

先是伊戈尔，接着是希燕，然后是于飞飞，最后是江翊。

“江翊……别哭啊，给你吃糖。”记忆里的大姐姐笑得眉眼弯弯，她摊开白嫩的掌心，一颗柠檬味的硬糖赫然出现在她的手心。

她依稀记得那颗糖的味道，记得那天希燕插在她头上的花。希燕的笑脸，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糖都甜。

直到最后，希燕如愿倒在了一个漂亮的星光花园。

漫山遍野的薰衣草随着凉风轻轻摇曳，像是一场盛大的舞会。凉风卷起阵阵柔嫩的芳香，如梦似幻。

希燕就那么躺在她怀里，直到最后失去意识。

她说她痛，很痛很痛。

她说她舍不得。

泪水模糊了双眼，时间也趁机悄悄抹去记忆里的耀眼的笑脸和温柔的大姐姐。

希燕说，只要你记得我，我就永远活着。

可是她现在，已经快要记不清希燕的脸了。

过去的一幕幕回忆纷飞，零散的幸福拼凑成诗篇的断音，江知夏突然很想哭。

她没能留住那个像哥哥一样照顾她的伊戈尔，没能留住姐姐希燕，连最后那个拉着她的衣角满怀憧憬地跟她讲好多见闻的弟弟飞飞也没能留住。

唐晓翼将目光放在沉默不语的少女身上，看着她平素里毫无情绪的眼眸逐渐勾起一抹红。

他知道，她想起以前的事了。

肩膀忽然沉了沉，江知夏抬起微红的眼眶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她眼眶红红的，像只兔子。

“我们的故事，永远不会完结。他们永远都在，江翊。”唐晓翼的声音忽然也氤氲了几分哽咽的沙哑。

………

很久违的名字。江知夏点了点头，眼眶里的泪终究是包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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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一举成名的羽之冒险队。

破解无数谜题，大大小小的秘境里都有他们的踪迹，更是齐心协力克服了许许多多的艰难险阻。

他们，是时代的奇迹。

但不同寻常的，是这支冒险队的成员都是受到死神诅咒的绝症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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