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爱与痛的尽头 (2-1)

在那座喧嚣城市的边缘，有一座陈旧的工厂，许欣蕊每日就在这里的流水线上忙碌着，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梦想着能为家庭换来更好的生活。她与陈思磊结婚多年，育有三个女儿，尽管日子过得紧巴巴，但她始终相信，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未来总会充满希望。

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许欣蕊正专注于手中的工作，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工友们惊慌失措，赶忙将她送往附近的医院，并迅速联系了她的家人。

当许欣蕊在医院的病床上悠悠转醒时，耳边传来医生严肃的声音：“初步诊断，发现胎儿头部偏大，分娩难产风险比较大，且病人现在还在昏迷，我们这边建议剖腹产。”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婆婆和丈夫站在医生面前。

婆婆轻轻拉了下儿子的衣角，在他耳边轻声嘀咕：“儿子，顺产的孩子聪明。”婆婆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这一胎，她找所谓的大师算过，说是个儿子，所以这段时间拼了命地给许欣蕊吃补品。在她眼里，孩子壮实点好养活，至于许欣蕊的死活，根本不值一提。

陈思磊听了母亲的话，想都没想就对医生说道：“医生，我们选择顺产。”

医生皱了皱眉，试图提醒：“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

话还没说完，婆婆就叫嚷起来：“不管有什么意外，总之保小，我大孙子不能有什么事！”陈思磊站在一旁，竟默认般地没有出声。

躲在被子里的许欣蕊，两行清泪从眼角悄然滑落。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陈思磊十一年的感情，在这一刻，竟然还比不过一个未见面的婴儿。

催产素一瓶接着一瓶地打，可孩子却丝毫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更糟糕的是，胎儿出现了脐带绕颈的情况，情况愈发危急。

护士匆匆忙忙地跑到产房外，将病危通知书递给陈思磊：“病人必须马上手术，家属尽快签字，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婆婆眼疾手快，一把抢过笔，大声说道：“不能签，儿子。医院惯会吓人，女人生孩子，哪个不是去鬼门关走一趟，哪里那么严重？不过是想我们剖腹产多赚点钱。”

陈思磊听了母亲的话，竟然真的犹豫不决起来，最终还是拒绝签字：“医生，我们坚持顺产。”

许欣蕊在产房里，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她虚弱地抓住医生的手，哀求道：“医生，求求你救救我！我的外套里面有卡和身份证，密码是身份证后六位，麻烦你帮帮我。”

医生满脸为难：“可是没有人给你签字，我们没法手术。”

“我自己签！一切后果由我自主承担，决不找医院麻烦。”许欣蕊此刻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她太清楚，如果再不手术，她和孩子都将性命不保。

手术室内，仪器发出清脆的“滴滴”声，许欣蕊面色如纸般苍白地躺在手术台上。医护人员们争分夺秒，紧张地抢救着这个年轻的生命。

“病人送来时已经昏迷，且有出血迹象，但家属一直不同意剖腹产，耽误了最佳时机。”护士在一旁焦急地说道，“病人大出血情况危急，可能会切除子宫，需要马上签字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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