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伤

东新城有双林，一男一女，都长得漂亮，还是两个狠货。林霖和林亦扬同岁，但不是一个老师。

十六岁的林霖，出落得好看惹眼。高挑的身材，乌黑的长发，一双如月细眉，有少女的娇媚。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上扬，牵向鬓角，让人忍不住掉进她的眼眸，舍下流连的目光。东新城甚至北城有不少少年都暗恋过她，但她的脾气却比男人还硬，凶悍，而且嘴毒的要命。

暑假的一个周六，林亦扬在外头的台球厅打球，吴魏一个小四眼被人欺负了，他没吭声直接动手，一人对五六个人打了一架，挂了彩回到球社。只有林霖在吃午饭，听到教练说林亦扬去打破伤风针了，她二话没说，丢下筷子骑着白色的小自行车就出去了，在半道上从工地捡了块板砖，进去直接就动手，一美女进去看见谁挂彩就揍谁，大家全蒙圈儿，刚被林亦扬揍完又撞上个疯子。

孟晓东：“住手！”

一个熟悉声音从身后响起，她没来得及反应。

那个人快步想要夺下她手里的板砖，把她拉出去，林霖以为他们又有同伙赶来，朝后用力一挥，正好拍到那人的额头。

打完林霖愣住了，这不是北城的孟晓东嘛，两人在赛场上没少打照面，又是一个学校的。

东新城和北城既是宿敌也是旧友，球桌上全力以赴地较量，彼此了解、有礼有节。

孟晓东倒在地上，混混都被这场面吓跑了。林霖瘫软在地，臂弯托着他的头，血流在她手上，有些温热。她惊诧又错愕，很快就落下泪来。

林霖：“孟晓东！孟晓东”

林霖：“怎么会……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林霖：“対不起……対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她哭着向周围人恳求

林霖：“快打120！”

林霖：“你还好吗？快应一下我！”

她什么也顾不得，只把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不停呜咽着，看着他被血濡湿的衬衫。

林霖：“你不能……不能有事。”

她很久没哭过了，上一次还是外婆去世的时候。

孟晓东：“我没死。”

孟晓东忍痛睁开眼，开口说话。

林霖：“你，你还好吗？”

她愣了一愣，止住哭声，断断续续地说，

林霖：“你，你吓死我了。”

孟晓东：“你不怕的吗？怎么这样大胆，不要命了？”

林霖：“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我不惜命，谁都不怕。”

她吸了吸鼻子，撅着嘴，知道自己惹了大祸，又不肯服软。

这是他第一次离林霖这么近，也是他第一次离一个女孩这么近，彼此间呼吸可闻，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淡淡气息。

她很漂亮，清淡的面容，是很耐看的长相，一双月牙眼，笑与不笑，就是盛夏与冰雪的迥异温度。

不是现在这样的距离，会觉得她张扬明媚，生人勿近。可她内里原是烟雨一样的软。

在他的世界里，好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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