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其一

斯卡拉姆齐，我布的可是盘死局。有人站在不远处向四周环顾，一片废墟，巨大的落石堆中寻不到人偶的身影。那人屈膝俯下身，垂手从地面拾起残破的机械零件，一个短暂存在过的切片，完成了他的使命。

　　“一个半成品就瞒过了你啊。唉，如你所说，愤怒是方便利用的工具……”虽然当初切片为了交换神之心而全部销毁，重新创造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但若只是一个空有外貌语言能力的半成品，“轻而易举。人会被情绪冲昏头脑，身为人偶的你同样。”区别在于，你将这一切隐藏的很好，以至于骗过了自己。

　　“我太了解你了，斯卡拉姆齐。”在吩咐先遣队兵士清理现场后，「博士」才在石缝下找到了空有躯壳，却失去了灵魂的人偶。“带回去，出了这么大事，总要给女皇陛下一个‘说法’。”在场都是了解这位第二席的，不敢废话，将人偶背在身上快步离去了。「博士」独自在深渊中游荡片刻，销毁了先前二人争斗的证据后便拾起切片余下的碎片离去。

　　没有人知道「博士」是如何对其他执行官解释的，不过女皇陛下似乎相信了他的说法，没有多问。在汇报结束后，他一个人回到实验室，“我的不少技术或许都还有上升空间，先前因为你还有用，我便没有完全将你拆解研究。不过现在，我需要你做出最后的贡献。”

　　“唯有我才能将你的价值完全发挥出来，这就是你在我这诞生的价值，斯卡拉姆齐。”但凡人偶反抗的没有那么激烈，自己种下的「冰源」都不可能在最后的时候牵扯着他的意识一同湮灭，“唉，真是可惜……”

　　“自我感动啊，二席。看来，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正在「博士」聚精会神地思忖着该从何处下手时，一个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你欺骗了女皇陛下？”

　　看着面前的「少女」，「博士」仍旧淡定自若地轻晃了晃手中的试管，“哥伦比娅？没想到你也会私自进入我的实验室。如何，你打算向上禀报？”「少女」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人偶，似有几分惋惜地抬手划过人偶眼尾的那抹嫣红，又抚过那精致的面庞，启齿吐言道，“不会，我只是路过。真是可怜的「孩子」，这只是场长眠。圣洁的冰雪会为你送葬，愿你的灵魂享得安宁。女皇陛下会予你至高无上的荣誉。”

　　这是最后的话语，「博士」只是静静的看着，嘴角微微勾起抹嘲弄的笑意。是啊，执行官们，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忠诚可言。

　　“至少，你仍存在于一些人的记忆中，斯卡拉姆齐。”

　　……

　　“纳西妲，我们为什么不拦着他？谁知道那个家伙又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正在须弥的旅行者，看着派蒙不解的询问，也有些疑惑的看向纳西妲，他知道纳西妲绝对不可能放任「散兵」的行为，“纳西妲，我们还来得及救下他吗？”

　　这次连智慧之神也短暂的沉默了，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来不及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属于他的「赎罪」，我没有权利去剥夺。被造物主丢弃的造物，他早就，没什么活下去的信念了。”

　　她知道，以「散兵」的性格，一旦他决定了什么，无人可以改变。他以自己的生命，签下了对赌的协议，没有留下任何退路，最后落得败局。

　　……

　　“……这种感觉，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愿你来世，同云层间的雷鸣般，无束，永恒。”原先正在一心净土中静心打坐的雷电影，在「散兵」的意识消失的那刻也察觉到了，她睁开眼望向至冬的方向。正好八重神子也缓缓走进一心净土，听见了她的话，“影，你察觉到什么了吗？是那个小家伙？”

　　“嗯。”仅仅一个字，却掺杂了复杂的情绪。他的一切，是不是都源自于自己？一个失败的造物，她如果在一开始将他销毁，或者不多计较的将他留下教导，是不是他都不会这么痛苦。

作者：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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