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陈世,别再和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了。我只问你,家中有几间房?良田多少亩?别苑几处?仆役几人?积蓄几何?”月啼暇的母亲始终语气淡淡,但字字句句都像针刺般扎进胡尾生的心里。
他低下头,脸上满是羞愧:“这些东西……我以后……都会为小暇赚来。”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决心要给月啼暇最好的一切。
白月初在一旁静静坐着,突然想起当初在超市堵住胡尾生时的情景。
那时胡尾生坚定地说,他的梦想是靠自己的努力,买一栋带庭院的房子。
白月初原本以为这只是胡尾生的梦想,现在看来,这更像是他转世也无法忘怀的执念。
白月初撑住下巴,嘴角撇了撇,心中暗道:这小子还挺可怜的。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转世后他能老老实实地和月啼暇在一起,岂不是苦尽甘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月啼暇的母亲早已对胡尾生的情况了如指掌,此刻多问一句,与其说是探寻,不如说是羞辱。
人上了年纪,对子女的未来自然格外看重,妖族更是如此。
更何况月啼暇是下一任族长,怎能任由她胡闹?
老太太的声音愈发冷峻:“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你是来我们家空手套白狼的吗?”这话刺耳无比,胡尾生本就自尊心极强,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他咬紧牙关,将尊严和骨气深埋心底。此时赌气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和月啼暇的事本来就得不到认可,若是一时冲动,将来如何收场?
难道真的要孤独终老?
“以后……会有的,我保证……”胡尾生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母亲!”月啼暇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来。
她不想在这时顶撞母亲,怕母亲因此对胡尾生更加厌恶,但看到少年脸色灰败,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她实在无法袖手旁观,“母亲,我……不需要那些东西……我想……”
老太太怒气冲冲地挥动竹杖:“你给我闭嘴!”
月啼暇呼吸一窒,轻声哀求:“母亲,尾生……”
“月啼暇!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母亲,就把嘴巴闭上!你相信他保证的那些话?好听话谁不会说?你和他在一起,以后吃什么?住哪里?日子怎么过?”
“可是……”
可是她们是妖,有月啼族积年累月攒下的财富,怎么会因为钱财而受困?
她心里明白这一点,但嘴上却不能说。
胡尾生至今仍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若是在这时揭穿,后果不堪设想!
月啼暇的心情瞬间低落,红着眼睛低下了头。
胡尾生原本想劝她不要和生母顶嘴,但一抬头便看到了月啼暇脸上的失望,心口猛地一抽。
她……
也对他感到失望了?
因为自己没有能力,所以她失望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胡尾生的心头,疼得他撕心裂肺:“小暇……”
还没等月啼暇回应,老太太便将竹杖一挥,硬生生将胡尾生推到了门外:“既然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小公子请回吧,恕不远送。”
月啼暇下意识地想要追出去,却被老太太牢牢抓住了胳膊。
“你跟我进来!”老太太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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