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字

澄平二十四年，翰林院掌院陆聿辞官返乡途中遭遇马匪，全家被灭口。

澄平二十四年，定国公养匪谋逆全族杀无赦。

陆蘅最近几日经常梦见全家被灭口，还有自己刺杀宋墨的场景，整日精神恍惚。

她知道这一年是至关重要的一年。

此后她与宋墨的人生都将彻底改变。

陆聿：蘅儿，思绪又乱飞了。

陆聿：我的话可听清了？

陆蘅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看向爹爹。

陆蘅：啊，爹你说了什么？

陆聿故作生气的瞪了她一眼，又无奈是重读一遍。

陆聿：你虽聪慧敏锐但心性太多不够坚毅，如今我和你娘在时还能护着，若我们百年以后留下你一人，你就要废了，什么都不顾了。

陆蘅忽然想起前世，她的确是因为心性太弱，一时接受不了沉痛的事实，才把我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陆蘅：不会的爹爹和阿娘会一直陪着我和弟弟妹妹的。

这话也只是在安慰自己，现在每过一天陆蘅脑子里的弦就紧绷一分。

陆蘅：爹爹，你与英国公可有过节？

陆聿平静的脸上瞬间填了一层阴郁，还带着慌张，急忙询问。

陆聿：蘅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陆蘅：女儿只是听说英国公世子近年来名声大噪好奇罢了。

陆聿眉头紧锁起身来回踱步，行至窗前望着盛开的花儿良久才勉强开口。

陆聿：那孩子确实是个好的，只可惜生在那样的家里，要是仰慕他也属实应该，但仅此而已，

语毕还怕陆蘅伤心又偷偷打量着她，片刻后陆蘅反应过来，她爹怕是误以为她喜欢宋墨了。

陆蘅：不是不是，爹我真的只是好奇。

她赶紧解释，上一世她对宋墨有怜惜有憎恨也有通病相连的亲近感却唯独没有男女之情，那这一生除了愧疚其他也不会再有。

陆聿：蘅儿也该到了说一门亲事的年纪，这些年总把我自己关在院中也不出去，是时候该出去转转了。

陆蘅赶紧岔开话题。

陆蘅：爹，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在想什么？

陆聿：我们那时候除了整日整日的读书准备参加科考还能有什么，犹记得我满腔热血却一再落榜，只觉得是我自己学艺不精读的书少了，何曾想到是……唉……

陆聿长叹一口气，思绪飘向远方。

他不说陆蘅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寒门难贵子，之前难现在更难。每次科举后陆聿总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几日。

每年来陆府门口的都是衣着朴素的平头百姓，只因陆聿和他们一样的出身，他们便将希望寄托在陆聿身上，若能得他赏识仕途就算稳了。

可陆聿又有什么办法，每年上榜的考生都是非富即贵，这其中的门道他不是不懂，只是就连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那些人就会更加肆无忌惮。

陆聿：蘅儿，爹为你取了一个小字。

说话间他挥笔泼墨间留下两个字。

陆蘅：琬，琰

陆蘅：怀琬琰之华英，爹爹我喜欢这个字

陆聿：喜欢就好，今日就到这儿吧，我有些累了

陆蘅：爹爹我想去救济灾民。

犹豫半晌陆蘅还是说了出来。

近日来水灾旱灾频发，多地出现打量难民，就连离京都最近的福亭也涌现大量难民，但朝廷却迟迟没有回应。

陆聿：不准

陆聿：你好好待在府中这些事儿会有人做的，但不应该是你。

陆聿态度坚决，语气了严厉了几分，她能猜到这个结果只是不解陆聿并非铁石心肠之人，怎会看不清百姓的凄苦。

前世她看多了国家动荡之后百姓的惨状，那时看多了也就麻木了，可现在想来她们与自己又何其相似丧家之痛，她还能有热食有锦衣，而平常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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