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缓缓趋近,祁琅不由得后退一步,长剑“唰”地脱鞘而出,然而那剑锋却并未指向她,而是虚指别处。“张郎,你躲甚么……”女鬼的声音原本满腔哀怨,在此刻颤抖起来,怒意渐深,近乎嘶吼道:“凭什么,凭什么我等你几年,你却如今这般对我!”话音未落,女鬼腾跃而起,红裙如烈焰般张扬舞动,本就及地的长发仿佛开启灵智,迅速伸长,裹挟阴风向祁琅席卷而来。祁琅提剑抵挡,堪堪挡下那凌厉的攻势。可在他却始终没有主动攻击,只是被动防守。
祁琅的思绪飞速运转,虽然他的战斗经验尚显青涩,但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渐渐浮现,莫非是鬼修?
鬼修,又名御鬼者。他们擅长炼制法器,困魂驭鬼,化为己用。相较于正道,鬼修实乃有伤功德,并且看似修炼轻松神速,然而时常面对鬼魂反噬与精神侵蚀,一不小心便会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复。
若是鬼修,必有人暗中操控。祁琅缓缓抬眼,目光如炬,细细打量着眼前不断攻击的女鬼。怨气虽浓,但此鬼成形时日尚短,还不足为惧。祁琅的手轻轻搭上剑柄,很快又将手放下。
从这女鬼只言片语里,他一点点拼凑出她的生前事。数年前,烽火关与异族的战役中,她的情郎战死沙场,徒留自己独活,阴阳两隔。可战火之下,谁能幸免于难,最终含恨而终,怨念交织缠绕,凝灵为体,化作如今这怨鬼模样,被人操纵。
事虽如此,但凡是鬼,无论其生前多么善良纯正,一旦死后掺杂了这无尽的怨气,性情便会发生巨变,变得暴虐嗜杀。这些年关于烽火关鬼怪害人的传说,可见祸患之广。
祁琅虽仅是一介散修,却始终坚守正道。辟邪诛鬼,本就正道之责。那些受鬼物残害的生灵,又怎可轻易被抚平?他心中最后的犹豫已消。
某地穴内,“这小子,不会是被大哥你吓傻了吧?光知道拔剑却不敢动,哈哈哈!”那汉子光吐槽还犹嫌不足,手指轻蔑指向祁琅紧握剑柄的身影。“见识到你大哥我的手段了吧。”大哥开怀大笑,一手举着酒坛畅饮,另一手把玩着一面绣有诡谲花纹的布幡,上面大大一个“招”字。
二人丝毫没有注意到祁琅的目光盯着在一个方向,久久未曾移开。刹那间,一道冰冷的触感贴近大哥的脖颈。他口中尚在品味的烈酒猛地滑落喉间,竟生生被噎住。“嗝。”一声突兀的饱嗝打破寂静,大哥的笑容僵在脸上,与祁琅四目相对,紧接着,他又不可置信的看向暗穴之外,原本活蹦乱跳的女鬼头顶定身符咒,再无动静。
“大侠饶命啊!"一旁的小弟最先回过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余光惊恐地瞥向祁琅,只见那刀锋紧紧贴着大哥的脖颈,划破肌肤之间仅一毫之差。大哥凝神屏气,仿佛呼吸之间就会鲜血迸现。
“常说烽火关阴魂不散,鬼怪作乱,原来都是你们在背后捣鬼……”祁琅的声音冷峻如冰,属于结丹期修士的威压毫不留情地弥漫开来,令人呼吸一滞,难以喘息。
“大侠明察……我们兄弟二人虽有诸多不是,却从未做过罪大恶极之事。就……就如那些传言,我们确实吓唬过路人,但也只为了捞些钱财度日,绝未杀人!倘若真有命案,正道门派岂会放过我们,肯定将我们千刀万剐!”大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声音因惊恐有些打颤。
“趁火打劫,本就是罪,驱魂驭鬼,更悖逆天和!”祁琅冷哼一声,目光逼视二人,又开口道“初见我便穷追不舍,连番纠缠,何曾有适可而止?”
大哥看起来满眼无奈,声音中透着几分委屈:“大侠啊,我们俩瞧您气度不凡,绝非寻常之辈,本是不想动粗的……谁成想,这面破旗子忽然剧烈颤动起来,这才不得不把那东西放了出来。”说完,他向小弟递了个眼色。小弟战战兢兢地爬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捡起那面布幡,双手颤抖着递给了祁琅。
一根枯骨作为幡杆,黑色素布制成幡身,无数青丝细细密密地缝合其上,两侧垂下的白骨布料飘带,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幡面正中以金黄丝线绣着一个大大的“招”字,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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