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药箱,缓缓踱至卓翼宸的卧房门前。轻轻提起淡蓝色裙摆,优雅地跨过门槛,步入房中。今日这身淡蓝长裙确实颇具“蓝裙着地,蓝衣飘飘”的意境之美,那轻柔的裙摆在空气中微微荡漾,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然而,这般华美的服饰在行动上却颇多不便。
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仿佛连空气都屏住了呼吸,无人察觉我的到来。然而,那一幕却如利刃般直直刺入眼帘——卓翼宸那张往昔充满活力的脸庞如今显得如此虚弱而苍白,淡淡的痛楚在心底悄然蔓延开来,隐隐作痛。
卓翼宸面色如纸般苍白,衣衫下隐约可见缠绕着的纱布,那是伤痛无声的见证。他身形摇晃,显得虚弱不堪,文潇小心地搀扶着他,仿佛稍一用力便会将他折断。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最终在桌边缓缓坐下。他紧抿双唇,努力抑制着从胸腔深处涌起的咳嗽冲动,生怕任何一丝声响都会打破这份脆弱的宁静。那微弱的咳声还是不时地从喉间逸出,却又被他强行压低,像是不愿让这痛苦被人察觉。
文潇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劝慰,却被身后走来的赵远舟打断了话头。“实力不够就不要瞎逞能。”赵远舟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地说道。
卓翼宸闭上眼睛深呼吸,似乎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卓翼宸心下明白,以他现在的实力断然不可如此逞强。更何况,背上这道伤不同于寻常伤痕,每一道痛楚都似游龙过隙般在他体内穿梭,时刻提醒着他伤势的严重。
卓翼宸昨日的伤势明明已被我妥善疗愈,怎会再度出现问题……昨夜那些支离破碎、模糊不清的记忆片段仿佛被一双无形之手拼凑重组,在这静谧时刻向我发出无声的控诉——原来,真正罪孽深重的那个,竟是我自己。
缓缓走过去,我将手中的保温箱轻柔地放在地上。那一刻,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酸涩,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浸湿了遮掩双眼的白绫。那白绫早已被泪水濡湿,我颤抖着双手将其取下。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灰蓝色的双眸,此刻正噙满了泪水,犹如八月深秋里那一泓满载忧愁的秋水,深邃而令人心疼。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可颤抖还是不由自主地泄露了内心的惶恐:“爹爹,昨日你的伤口不是已经用阵法愈合了吗……难道说,是我昨夜在睡梦中无意间伤到了您吗...爹爹,对不起。”话语中满是自责与担忧,每字每句都仿佛带着一丝颤抖,在空气中凝结成无形的愧疚。
我凝视着卓翼宸,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心痛如绞。昨夜的梦境历历在目——那场与神秘人的激烈搏斗,蓝色长匕首在我手中凝聚,带着决绝的力量直刺向那个模糊背影。然而此刻,现实无情地揭示了真相:梦中的那一击,竟真实地落在了默默守在我床边的他身上。我无法忘记,那冰冷的金属触感,以及醒来时他身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原来,所谓的“敌人”,不过是彻夜未眠、守候在我身旁的卓翼宸----与我血脉相连的爹爹。这一匕首,捅出的不仅是血,更是无尽的愧疚与自责。
卓翼宸见我沉浸在自责之中难以自拔,缓缓伸出手,轻轻搭在我的头顶,继而以一种温柔得近乎宠溺的动作,轻柔地揉了揉我的额头。“小初,爹爹没事的,这真不是你的错。”他的眼神中不仅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反而透着深深的关切,仿佛更担忧的是我的身体与心情。那温和的话语里,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无尽的包容,绝无半分训斥之意。
这份愧疚如潮水般将我淹没,让我无地自容。泪珠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在卓翼宸那身深邃的蓝色衣衫上留下点点痕迹,也在我的淡蓝色裙摆上晕染开来,仿佛一朵朵盛开的悲伤之花,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痛楚。
卓翼宸凝视着眼前被愧疚笼罩的卓之初,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他正欲开口安慰,却见卓之初周身忽然泛起幽蓝色的微光,紧接着,一道柔和的保护罩悄然浮现——这熟悉的景象让他心中一叹:这孩子又想在她的保护罩所里独自反省了。然而,这一切本就不该由她来背负,他从未有过丝毫责怪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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