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徵的医术大多源于徵宫遗留的医书,以及父亲留下的珍贵医方与毒方。说起来,他其实并没有正式的师父。而今,能得名师指点迷津,对于本就天资聪慧的他而言,仿若神助,进步之快令人惊叹。安大夫为他诊脉之后,那吃惊的模样即便看不见,远徵也能想象得出。“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啊!你的身子竟然好了?老朽原本以为至少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没想到仅仅数月,你竟自行解决了!看来墨姑娘在九泉之下也在护佑着你,不忍心让你再受苦了!”安大夫的声音中满是惊讶与欣慰,每一个字都似暖流,淌过远徵的心间,让他既感温暖又满怀对逝去之人的思念与感激。
“师父教得好!”远徵一脸感激,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恕晚辈唐突,敢问一下,念念的身世可否告知?”安大夫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预料:“怎么?徵公子动心了?”此言一出,远徵只觉一阵热浪涌上心头,那红晕自脸颊迅速蔓延至耳根,烫得仿佛能滴出血来。在这片刻的静默里,空气中似是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情愫。远徵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仿佛在与内心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做着斗争。而安大夫的目光中,则带着几分玩味与审视,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反应。
“年纪轻轻,朝夕相对,人之常情!徵公子不必如此,我看得出,她心——”
“师父!不可,我只是,觉得她像我一位故人!”远徵急忙出声打断,安大夫的声音沉稳而凝重:“莫非公子你,始终放不下过往情思?还想……再续前缘吗?也难怪,从你初来时,我便已察觉,你们确是以真心相待。即便伤痛深入骨髓,那也是他出于无奈之举啊。若你真打算与他共度余生,切记千万不能再强求于他。”说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如同长辈般给予无尽的关爱与理解,仿佛无论他做出何种抉择,在这目光中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
“不是的,那一夜撕心裂肺的痛,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原谅了,但我确实没出息,伤和泪都还在,可我又忘不掉他对我的好!他真的待我极好!”动情之处,不禁落泪,可能老天让他盲了双眼,是真的让他明白自己的荒唐,痛过无法原谅,弃了又舍不得!
“小公子,为何定要做出如此决绝的抉择呢?正如你所言,那日的伤痕累累确实令人难以释怀,但十数年朝夕相伴的情谊又何尝不是真挚无比呢?伤痛固然刻骨铭心,往昔情谊亦是难以忘怀,二者难道不能共存吗?人生之路漫漫,欢乐与悲苦本就交织相融,此乃世间常理。谁又能保证一生一世永远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呢?回想当初,你满心绝望,哀伤不已,可如今的你还会有轻生之念吗?”安大夫拉着远徵缓步走到窗前,“你且用心感受一下窗外的花香鸟语吧。四季更迭,周而复始,春有繁花秋赏月,夏听蝉鸣冬观雪,这些景色并非事事都顺遂你的心意,但也正因如此,才使得你对每一年都充满新的期待啊!人也是如此,有些东西求而不得,却又难以忘怀,不妨把人生当作一个妆匣,无论是美好的还是糟糕的回忆,都将其收存起来。想要回味的时候便拿出来看看,若是触及到内心的痛处,就将它锁起来。你还年轻啊……往事虽有不堪回首之处,但也不应总是被其牵绊。这段情缘可以铭记于心,却也要学会向前看呀!”
……
晨起,远徵刚洗漱完毕就被念念拉着去了饭厅,因为几个月的生活,远徵已经适应了环境,可以自己摸索到庭院、回廊,所以当下被拉着竟也能跑几步~原以为是念念又做了好吃的,谁知道是一碗面。
“这是?”远徵有些不明白,一大早吃面。
“徵公子,生辰快乐!今日,你年满二十!”安氏夫妇一同道贺冷不防让远徵有些受宠若惊,不知不觉,已经在霜华居过了这么久,“今日是五月初三?”
“正是!看你如今气色这般好,不如今日便为你举行加冠之礼如何?”安大夫放下手中的发冠,轻轻拉过远徵的手,温柔地摩挲着,“喜欢么?”远徵的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怯生生地低着头,不敢言语。念念却不管那么多,径自按着他的头,权当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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