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看到了她笑容里明显的落寞。
他的手不自觉握了握,他想,她有很爱的家人。……多好,她和他从来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回去吧。”她听着外面一片安静,和他又默默地回了休息室。
他一句话也不说地进了日记本,她躺在被子里,一夜无梦,睡得安稳。
第二天,其他人都走了,她也要上课时被他喊住,头一转,眼前就是一黑,之后陷入了昏睡。
他抱着倒地的她,幽魂般飘忽的身体渐渐清晰了一些。他看起来有些犹豫,但是随即就坚定了目光
……当她再次醒来时,她躺在冰冷的地砖上。周围似乎还有水滴声。这是密室。
“汤姆?”她坐起来,有些慌张,但在看到走出来的汤姆时,立刻放松安心下来。
汤姆看清了她表情的变化,他沉默地一步步走近她,然后蹲下来,望着她的眼睛。是时候了,他想。
他的双眼像深深的黑色漩涡,诡异又诱惑,吸引着她一头扎进去,他轻轻的话语如叫魂一般空而荡,幽幽地穿进她耳中:“你愿意把你的灵魂献给我吗?”
“我……”她抬着苍白的脸,眼神有些迷蒙,又有些清醒,也轻轻地回答他,“我愿意,把我的灵魂献给你。”
他笑了。下一秒又愣住了。
“——但是,”她继续说,“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上,不要伤害金妮的身体,你只要拿走我的大部分灵魂,给我留一点灵魂让我回家就好。”
是时候了,她想。她会把她不是真正的金妮这回事告诉他,不然他不会放过金妮的身体。
他脑子一片懵,不停回想她的话。金妮的身体?留下一点灵魂让她回家?——她不是真正的金妮,只是一个灵魂?
“你……”他张口结舌。
她几近温柔地笑了笑,这个笑让他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她放轻声音,说:“汤姆,我不是金妮,我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我只是一个异世孤魂,临时霸占了金妮的身体。所以,可以不要伤害金妮的身体吗?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他眨眼的动作都觉得艰难。他缓慢地眨了眨眼,慢慢地问出:“……所以,你说的回家……”
她笑着说:“我快要回家啦,我要回到我的世界去了,只要你做了你想做的。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汤姆,你想要我的灵魂是吗?给我留一点点,让我能回家就好。”
他终于反应过来,这大概是他反应最慢的一次了,因为他是这样的吃惊。可是,他心底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所有的异样,都是因为这个秘密。他做不出什么表情,一时面无表情,他用一种莫名的语气道:“哦,你要回去……”
她眼里是那么的轻松快乐,抬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庞,简直充满爱怜。……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他听见她轻声说:“汤姆,做你想做的事,我没有任何意见的。”
怎么,能有人这样?她的灵魂都要被他吞噬了,她还这样微笑着不舍地看着他?怎么能有人肆意来到他的身边,然后又一声不吭地就要离开?……她怎么能?她怎么敢?!
他紧紧攒住她的手,看到她皱起了眉喊疼,于是冷冷一笑道:“这样就觉得疼了?你以为灵魂被吞噬就不疼吗?你这样弱小的人,把灵魂吞噬当成什么了?!”
……他看起来比她还心疼她的灵魂。真奇怪,要吞噬的人是他,心疼的也是他。她疑惑地皱眉,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猛地又摁回地上。“啊!”一声闷响,她的背撞到冰冷的地上,可是她的头下垫着他温热的手,并不疼。她的一只手还被他扯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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