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停下脚步,紧盯着魏无羡有些闪烁的眼神:“魏公子,忘机一片赤诚,苍天可鉴。为了他,恕我今日冒昧问上一句:你,到底置忘机于何地?”
“自然是,”魏无羡垂下眼,掩下眼底的酸涩,顿了顿,方才艰难地吐出后面两个字,“朋…友……”
除了朋友,他还能是什么身份呢?又能为蓝湛做什么呢!
这羸弱的身体,这永远积蓄不够灵力的身体,让他宛如一条苟延残喘的破船,不知哪日就会被河水淹没,又哪还有资格再拖累蓝湛跟他一起沉陷。
“朋友?!呵!”蓝曦臣不禁一声冷笑。
魏无羡咬牙,咽下涌上喉头的苦涩,闭了闭眼,点头:“朋友。”
说出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变得简单。只是短短两个字,却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眼见得似是肩头都瞬间矮了一些。
蓝曦臣眉头紧皱:“魏公子……”
魏无羡暗自握紧了掩在广袖中的拳头,睁开眼看向蓝曦臣:“泽芜君,魏婴与蓝湛同窗数载,也曾携手抗敌,同生共死,情谊自非区区‘朋友’两字足以定义,只是如今,魏婴自知资质有限,不敢奢望其他。”
听了魏无羡这话,蓝曦臣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只是,无论是十六年前,还是十六年后,他的弟弟为了这个魏无羡,不知道做了多少傻事,流了多少血泪,更是闷不吭声苦等了足足十三载,可魏无羡竟然一句“朋友”就想抹平了一切!
怎么可能!
回想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又何尝不是如坠梦中?
父母早逝,自己不足束冠之年便登上了宗主之位,从此,为了忘机和家族,他不得不逼迫自己尽快成长起来,代价便是早早失去了追逐梦想和温暖的权利。
长久以来的坚硬铠甲,让他保护住了幼小的弟弟,可也让自己的心渐渐变得冷漠,直到那个人顶着那样一张灿烂的笑脸,猝不及防地闯了进来。
从陌生到熟稔,到完全相信,恍若还似昨天,可到头来,呵,终不过一场痛彻心扉的骗局。
如今的他,除了忘机和叔父,已经没了再去“相信”的能力。
阿瑶尚且如此,魏无羡对忘机,意义犹甚!
若有一日,魏无羡再与百家为敌,倾全力护他的忘机又该如何自处?
不过,魏无羡到底不是阿瑶,忘机更不是自己。
魏无羡虽顽劣,心性尚可,只是修行鬼道,到底为百家不齿,总是不妥。忘机果决刚毅,想来也会找出解决的办法。他们同心,指不定真能走出一条通天大道……
有心再说什么,可他连自己的事都没想清楚,又何谈其他。况且,在他看来,能让忘机放下的,也就只有魏无羡本人了。不管魏无羡是因何做出的这个决定,只要将来不会威胁到忘机就好……
千百种纷繁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蓝曦臣到底还是不忍心再出言逼迫,毕竟忘机对魏无羡的在意,他再清楚不过。
“罢了!”蓝曦臣长长叹了口气,颓然转身,举步往山道行去,修长的身影渐行渐远。
“……”魏无羡傻愣在原地。
泽芜君……这就走了?
自己这是过关了?还是没过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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