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宴

跟别人阖家团圆相比，叶子一个人过年，显得很冷清。

除夕夜，她特意换了一身漂亮的裙子，热了米酒，一个人小酌。

外面的烟花从天色黯淡就开始疏疏落落地响着。

现在的春晚越来越没劲儿了，脱离了人民群众的审美，充满了说教意味。

叶子看得心里烦躁，干脆搜了一部老电影看了起来，是《泰坦尼克号》。

她很喜欢女主角露丝，但是她并不是露丝。

露丝在失去了杰克之后，依旧可以寻找新的爱情，活得恣意潇洒。

但是，叶子不会这样，她会被吓怕，像缩头乌龟一样，缩进壳子里，不敢再谈爱。

其实仔细想想，叶子觉得，她最大的问题是又笨又轴。

笨得调节不好自己，任由自己被情绪淹没；轴得不会拐弯儿，撞了南墙继续去撞下一个南墙。

喜气洋洋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上面写着董江洋。

叶子拿着手机不知所措，要挂掉，还是接听？

她闭了闭眼，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或许她潜意识里，就是想要接电话的。

电话那头传来烟花的声音，跟小区里刚好能重合，这样的同频，让叶子有些喜悦。

董江洋说：“叶子，我在棠梨花园小区门口，你家在哪栋楼，我想去找你。”

叶子蓦然心里一热，半晌没说话，董江洋又问：“你在听吗？”

“在听。”叶子说。

董江洋的声音温柔多情，“你家在哪栋楼，能告诉我吗？”

叶子没有回答，问他：“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见你。”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年过年没有回家？”

“我之前开车不知不觉就到了棠梨花园，看见过你，知道你没有回家。”

“哦。”叶子闷闷地应了一声。

董江洋问：“现在能告诉我你家在哪栋楼了吗？”

叶子不想说，听见董江洋的声音，她就莫名其妙起来，如果见到了人，她害怕她没有勇气再拒绝他了。

董江洋说：“叶子，外面好冷，我一直在吹风，我见你一眼就走，让我见你一眼吧？”

“7号楼。”

董江洋没有挂电话，手机里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叶子懊恼极了，她怎么就说了呢？

汽车熄火、关门，董江洋说：“我到了，你愿意下来一趟吗？”

叶子猛地挂了电话，无意识地捏紧了手，大约十分钟左右，她换了一双鞋子，去见董江洋。

董江洋就在楼下出口站着，昏黄的路灯照在他身上，一簇烟花猛然腾空而起，在夜幕中炸开。

叶子小跑上前，“董江洋！”

董江洋点头道：“是我！”

“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叶子现在是问他，你不在家跟家人守岁跑出来干什么？

董江洋说：“我想见你，想陪你过除夕。”

“为什么？”

“因为今年你是一个人，没有人陪你。”

“可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想你，我想跟你结婚，我想清楚了，真的！”

叶子愣住，喘息声突然大了起来，她心里有点闷，有点酸。

董江洋认真道：“我们会有以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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