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潇,…文潇”
混沌中,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海水、礁石、血迹、白衣…
破碎的记忆闪过,天地景色割裂,变幻几番,扭曲变形,直到文潇看见戴着面具的大妖蹲下身子,静静地注视着她。
喧嚣的风停了,浪静了,大荒静得像凝固了般。
大妖抬起修长的手指,轻捏住面具下端,手指上的血迹沾到了面具之上,他缓缓抬起面具…
大妖的皮肤苍白,薄唇红似噙血。
他缓缓地勾起唇角,露出白齿,如鬼魅一般。
忽地,一个雷滚落炸裂在文潇耳边…
文潇猛然从书案上惊醒,卷藏馆外,急雨潇潇,滚雷不断。
…又梦到那不守信的大妖了。
一名微胖的典藏官急忙放下手中的书卷,跑至砚台,将被吹起的书卷压住。
一扭头,他才发现文潇正呆坐着,双目失神,两行鲜血自她的鼻中流出。
典藏官被吓了一跳,忙用手在鼻子处比划
“哎呀,文、文典藏你怎么又…”
文潇习以为常,用绢帕擦了擦鼻血,起身急步离开了卷藏馆。
“走后门!别被发现你又偷溜了”
文潇:“知道了,知道了,放心…”
文潇的声音已然渐行渐远。
……
天都的这场雨,真是来势汹汹。
文潇撑起了一柄竹伞
如今的她早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涩,肤如凝脂,眼似水杏,娇而不媚,青丝发髻,没什么繁复的头饰,只是在头上奇怪地插了支笔当发簪。
在她来之前,也就是八年前,缉妖司出过一件大事。
神女离世,白泽令下落不明,许多妖趁乱偷逃出大荒。
其中最臭名昭著的,便是极恶之妖朱厌血戮缉妖司。
一夜之间,缉妖司内尸如山积,血流成河,连下半月的大雨也冲刷不散那浓厚的血腥气。
死者中就有现任缉妖司统领卓翼宸的父兄
自那以后,缉妖司日渐式微,崇武营夺取了原属于缉妖司的职责。
今年的缉妖司兵力更加紧张,后门无人看守,文潇从后门离开,转入了一条小巷。
她缓步行走,四下寂静,行人寥寥,两侧的青瓦木楼被雨浸透,飞檐滴水成线,绿藤青藓倒是分外翠绿。
急风扑面,潮湿中裹挟着清新的草木气息,还有香喷喷的面味。
面摊的汤锅冒着白色的热气,面摊老板钻进雨中将淋在雨中的木桌椅往回收
“再下雨,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此刻,一个头戴斗笠连缀黑色的纱巾,看不起头脸的粉衣少女坐在桌边饮茶。
文潇收了伞,循着面味进了铺子
文潇:“一碗素面,谢谢。”
说完,文潇自然地坐到了粉衣少女对面。
面摊老板热络地应着,欢欢喜喜地去煮面。
转眼间,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摆到文潇面前。
黑纱后的那双眼睛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文潇的举动
文潇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瓷瓶,上面挂一枚小竹片,写着“糖”。
她看着竹片,似乎有苦恼,抬头询问道
文潇:“劳烦妹妹,我不认字,请问这写的是盐还是糖啊?”
粉衣少女倾身,细看那字后,一声轻笑,回答清脆
“盐。”
文潇:“谢谢妹妹。”
她拿过调味瓶,倒进面中。
黑纱轻飘飘地被风吹开,可窥见少女娇俏可爱的面容,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
圆圆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嘴角一抹狡笑。
文潇也看着少女,笑问
文潇:“妹妹生得娇俏,为何却戴着面纱斗笠?”
“这艳阳曝晒,我怕把脸给晒黑,多少珍珠粉都涂不白了。”
文潇看着雨棚外瓢泼大雨
文潇:“有道理。妹妹拿一双筷子给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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